“一会儿,陈氏餐厅的大厨会来。不知道,他一个人能否做完那么多人的菜。”
秦母在前面自言自语。
陆怀夕扶额,好一番镇定,那种难受的感觉才渐渐消失。
秦观棠察觉她的不对劲,轻声问:“怎么了?”
陆怀夕摇头,笑得牵强。
两辆车,算是快把超市搬回家。
到秦宅,老远就看到大门外停了不少豪车。
看来是亲戚们都已经陆续到了。
车子停下,佣人出来拿东西。
陆怀夕想帮忙被秦观棠阻止,牵着她进了庭院。
不少人在鱼塘边悠闲,打了招呼,秦观棠他们进了屋。
客厅沙发上,秦家姑姑和婶婶在陪着老太太说话,看到进来的人,纷纷道:“观棠,这个提议不错。虽说在酒店比较排场,但是人太多,容易乱。”
“是啊。本来我们也是在顾及爸的,听到不办,也是松口气。”
一女一媳,都像是在指责老太太的不是。
她本来可以不在意,但是现在她看向站在秦观棠身边的陆怀夕,那张脸变得十分的难看。
下一秒,她从沙发上站起,“观棠跟我上楼一趟。”
姑姑她们有些不解,面面相觑。
看着秦观棠跟在老太太身后,陆怀夕右眼皮直跳。
“怀夕,坐。”
婶婶挪开位置,邀请陆怀夕坐自己身边。
而跟着秦老太太上楼的秦观棠,本来心存疑惑的,直至进入房间,看到一份牛皮袋。
“把门关上。”
秦老太叮嘱。
秦观棠乖乖照做,返回来时,老太太示意他坐。
随之将牛皮袋打开,里面的资料递过去,秦观棠一眼陆怀夕的名字在上面。
他有些震惊地抬头,老太太阴沉着脸,“我让你找个结婚对象,不是让你随意在大街上拉个人来充数的。”
秦观棠大致翻了翻,这分明是谁精心谋划的,上面是陆怀夕从小到大的所有资料,精细到她每一次生病在家治,还是去的医院。
眼下,想要再瞒也瞒不住。
秦观棠低敛着眸,将所有资料放进牛皮袋,却不敢看老太太的眼睛,“奶奶,事已至此,我没什么好说的。”
“那就去把离婚手续办了,不耽误年前再婚。”
老太太态度很强硬。
秦观棠不得已抬眉,俊冷的脸上,有了一丝抗争。
“这个婚不会离,反而还要发布出去,然后补办婚礼。”
老太太面容狰狞,“你是想气死我?”
“这份资料哪里来的?”
秦观棠觉得没有必要再谈下去的理由,临走,又转身回来。
老太太怒不可遏,瞪着他。
“别人邮寄,我怎么知道哪里来的!”
秦观棠没得到答案,拿着牛皮袋出了门。
楼下热热闹闹,陆怀夕正跟她们有说有笑,余光瞥到从二楼下来的秦观棠脸色不怎么对劲,忙跟挨着的婶婶说:“你们先聊着,我去一下。”
婶婶也没多想,点头答应。
秦观棠从楼上下来,脚步未停,径直推门外出。
陆怀夕在长长的回廊追上他的脚步,反被他拉着出了庭院。
两人上车,秦观棠将车子开出不远,降下车窗点了一根香烟。
副驾驶的陆怀夕怔怔望着他,半天才问:“出什么事了?”
秦观棠靠着车座猛吸了两口烟,将牛皮袋递给她,“看看。”
陆怀夕在打开前,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被人调查得这么详细。但是打开后,她脱口而出,“唐可可给你的吧?她想干什么?”
正郁闷的秦观棠,倏地转眸,眉峰凌厉。
“你说什么?”
“唐可可。这文件,我之前在唐可可那里见过,她在调查我,就是为了将我从你身边赶走。”
陆怀夕一股脑全部说出。
秦观棠看着她的眼睛,深色的眸子好似一汪深潭,里面盛满了说不尽的愤怒。
烟未吸完,被他下车捻灭,随后就是在打电话。
陆怀夕坐在车里,有些忐忑不安。
腿上的牛皮袋,感觉无比沉重。
她将它拿开,想要推门下车。
彼时,夕阳西下,空气中的温度格外的低。
接近十一月,感觉随时都要下雪。
想到刚才秦观棠从秦宅出来的神情,她握着车把的手最终还是放弃。
在车里一直等到秦观棠打完电话回来,什么话都没说,车子启动往前开到秦宅外。
陆怀夕再次被牵着进秦宅,她心虚得不行,感觉脚踩棉花上,随时就要摔倒。
此刻,晚宴已经接近开始。
本来在庭院逗留的秦家的宾客,这时都回了客厅。
从落地玻璃看到影影绰绰的身影,陆怀夕突然停住不走了。
“我还是不进去了,不然……”
“只有奶奶知道。正好,我也有正事要宣布。”
“观棠。”
两人在回廊僵持,身后传来牧之正的声音。
作为秦家的外孙,他弟比他来得早。也就是秦观棠跟陆怀夕出去那段时间,又来了不少后辈。
“怎么不进去,干嘛呢?”
经过他们时,牧之正察觉不对劲。
秦观棠拉过陆怀夕给他让道,那张脸绷紧,让人不好接近。
牧之正稍作停留,快步朝着回廊尽头小跑。
看他走远,秦观棠也没再多浪费时间,揽住陆怀夕的肩膀继续向前。
晚宴来的都是秦家特别亲的人,好在客厅很大,满满坐了一整桌。
陆怀夕坐在秦观棠身边,看向上首空着的位子,不禁手心直冒冷汗。
米其林餐厅级别的厨师一样样将做好的菜肴送上桌,秦家的人很守规矩地等待着今天的寿星到来。
坐在对面的是秦家姑姑一家,陆怀夕一抬头看到牧之凌。
他现在还是大学生,高高瘦瘦的,一整个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看到陆怀夕朝他望,牧之凌挑了挑眉,算是打招呼。
对上旁边的秦观棠,瞬间有点怂,马上转开视线,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生。
陆怀夕紧张着的,看到他的行为,还是忍不住好笑。
与此同时,那种压抑感渐渐少了一些。
可等到老太太到场,还是免不了再次不安。
果然,秦老太在首位坐下,眼神第一时间投向她,再没了往日的慈祥和蔼,好像看仇人一样厌恶。
她的举动让在场比较心细的秦家的亲戚,都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纷纷顺着她的目光,也没发现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