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马路边,大口呼吸着冷到刺骨的寒风。
陆怀夕感觉整个身心舒服许多。
叉着腰在路边站了一会儿,转身的时候,余光瞥到不远处一位穿着单薄的老年人正在一家蛋糕店前徘徊。
他佝偻着身子,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陆怀夕本不想管,刚走几步,她又有些于心不忍。
“大叔,你……”
话出,那老人扭头,络腮发白的胡茬上,一张满是冻疮的脸。
陆怀夕吓得后退一步。
“我饿,你能不能给我买份蛋糕吃?”
老人颤抖着嘴唇,主动要求。
陆怀夕打量他的衣着。
不能说是衣衫褴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件满是破洞的大红色毛衣,外面是单薄的灰色西装,上面脏污不堪。蓝色的裤子沾满了白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脚上是一双漏洞解放鞋。
“这么冷的天,非得吃蛋糕吗?要不我带你到附近吃饭吧?”
陆怀夕好心相劝。
哪知,老人摇头,中气不足,“我不吃饭,我就要吃蛋糕。”
无奈之下,他在外面等着,陆怀夕进店,挑了一款相对尺寸小一点的蛋糕。
等她提出来,那老人满目欣喜,“谢谢你,姑娘。”
“你家在哪儿,这外面这么冷。”
“没家。”
老人目光都在蛋糕上,他正要打开,被陆怀夕制止,“要不,你跟我到店里吃,至少暖和一些。”
“不了不了,脏。”
老人拒绝,捧着蛋糕朝对面的马路去了。
陆怀夕望着他那还算挺拔的身影,久久回神。
这年代,为何还有这样的人,他是遭受了怎样的打击?
回到文具店,陆怀夕见母亲已经吃了饭,收拾准备回家。
忽然,母亲叫住她,“夕夕。”
陆怀夕回头,走近收银柜,“妈,怎么了?”
“我怎么感觉你在家里这段时间好像胖了?”
母亲仔细瞧了她的脸蛋,有些好奇。
陆怀夕顺手,玩笑地捏了捏自己的脸,“有吗?”
母亲嗔笑,“就是胖了。”
陆怀夕当是信了,从这里出去回了家。
想到母亲说的,她还是对着镜子照了照。
似乎就是比她在兰城那段时间,看着长了不少肉,偏还都在脸上。
她本就是鹅蛋脸,现在看着肉鼓鼓的,面色红润,倒显得稚嫩中带了一丝可爱。
不知是家里有暖气的缘故,下午感觉特别的困。
本是在床上躺个午休,谁知醒来,外面已经天黑。
去了一趟菜市场,因为临近年关很多买年货的,她好不容易挤出来,又看到白天让她买蛋糕的老人。
此刻,他正揣着手蹲在市场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陆怀夕站在那里,看了他良久,最终还是上前,“大叔,你怎么在这里?冷不冷?”
老人仰着头看着她,似是认出白天给他买蛋糕的人,这才慢慢站起,“我没地方去。”
“……”
陆怀夕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办。
左右环顾,有些为难,“你平时住在哪里?你晚上都在哪儿休息?”
老人想了想,摇摇头。
这时,他不知看到什么,突然朝菜市场里面跑去,嘴里一边还在嘟囔什么。
陆怀夕没再跟着,眼睁睁看着他没入人流。
刚要转身走,旁边卖调料的老板,插嘴:“姑娘,这人还是少搭讪。外来的,在咱们这里流浪半年了,万一是坏人呢。”
“哦。”
陆怀夕轻声应,提着买的菜赶紧去了文具店。
天冷的缘故,来买文具的学生也不多。
每天几乎都是准八点关门,今天例外七点半。
母女俩有说有笑进小区,正好碰到二叔过来送肉。
“今年过年都在我家,咱们热闹热闹。”
“过年想回乡里过。”
二叔提出,被陆母否决。
陆怀夕一个晚辈推着母亲也不好接茬。
二叔本来带笑的脸上,闪过几分尴尬。
沉默片刻,他又道:“回去过年也行,只不过,老家没暖气,怀夕可不要受冻。”
“我没事。”
陆怀夕马上接话。
二叔看她一眼,“年轻人都不抗冻,你这要是在老家冻着脸,以后还怎么嫁人。”
这话一出,气氛瞬间凝固。
陆怀夕敛着眸,推着母亲的步伐依旧,但握着把手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陆母一个字没再说。
二叔他毫不知情,陆怀夕也不想解释太多。
进家门,送了肉的二叔,没有多留,便离开了。
陆怀夕回厨房忙碌,陆母在客厅待着。
母女俩从未有过的各怀心事,在今日上演。
到最后还是陆母忍不住滑动轮椅到了厨房门口,“夕夕,你跟那个秦观棠……,我记得之前说领证是真的假的?”
“……妈,我上次跟你说的很清楚,我们俩已经没关系了,你不用再问。”
陆怀夕不想母亲操心,刻意避开领证这个事。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本来平静的生活再次被一封邮件打破。
小年前一天,要出门的陆怀夕正好碰到来家送快递的顺丰快递。
“陆怀夕的邮件。”
“我就是。”
陆怀夕签收,怀着一丝好奇将邮件打开,里面竟然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回到房间关上门,马上打开手机并未有秦观棠给她发的消息。
再看邮件地址,只有她的。
可就在看到末尾签字是秦观棠,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忽然,觉得可笑。
说她胆小,他呢?
这不还是没有抵挡住家里人的反对,终究送来一纸离婚。
谁离开谁,又不是过不下去。
陆怀夕握住笔杆的时候,心口闷闷的,五味杂陈的情绪忽然涌来,让她直犯呕。
匆匆写上自己的名字,还是冲进了卫生间。
她病了。
一夜过去,头昏脑涨。
望着外面的天明,试了几下,浑身瘫软起不来。
天天早起,今天反常。
陆母推门进来,关心询问:“夕夕不舒服?”
“妈,我头疼。”
一张口,嗓子沙哑的厉害,还伴有干涩的刺疼。
“去医院看看。”
陆母滑着轮椅凑近,摸了摸她的额头。
陆怀夕没有耽搁,起床买早餐,便去了附近的诊所。
“不发烧。”
“不烧。”
老中医又给她摸摸脉,“你怀孕了。”
“……”
突然的结果,陆怀夕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