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桩打完了之后,虎子终于憋不住问:“这些木桩是干啥的呀?”
看柳氏没有要走的意思,想想她应该跟狐狸伯一样,不会暴露自己的秘密,宁湄也就不打算藏着掖着了,冲虎子翻了一个白眼说:“虎子哥,你终于问了啊。话说,干活之前,你就没想弄清楚,这是要干嘛的呀?”
虎子一愣神,挠了挠头说:“我爹娘让我听你的话,”
“那你以后只能做小兵,当不成将军。”宁湄嫌弃的看了虎子一眼,又教训说:“将军才能指挥别人,那才威风呢。”
虎子马上说:“我要当大将军!”
“那你就要多动脑子,嗯,这个就叫梅花桩,你先上去站桩吧,要扎着马步站桩,然后,你看着这些木桩子,看它们有什么相同,有什么不同吧。”宁湄背着小短手,像个老学究那样指点虎子。
柳氏眸光一闪,很有些意外了,不过是意外之喜。
虎子遇事不爱动脑,这是天性使然,柳氏跟宁东明想纠正,却一直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想不到被宁湄三言两语一说,他竟然转了性子,站桩的同时,就跟那些木桩较上劲了,嘴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啥。
宁湄倒是在惊叹虎子习武的天赋之高,他还是头一回站桩,连基本要领,都没等她说,跟个野猴子似的,身形一纵,就跳到木桩上站稳了,好半天都没见他掉下来。
颇有她当年修习古武的风姿,没想到穿越到这个世界,挖掘到了一个武学奇才,真是赚大发了啊,如今能心安理得的从狐狸伯身上榨不少油水了!
看着虎子,就像看一只闪金光的元宝,宁湄的两眼有无数小星星在闪耀,所以,她的态度也认真起来。
“你先学会站桩吧,要跟在平地上走路一样熟练……”话没说完,宁湄就说不下去了,看着虎子在梅花桩上来回奔走,还带跳跃的。
教一个武学奇才,最受伤的,就是他才刚学会爬的时候,你准备教他走了,可他健步如飞的跑了。
“这不比走路容易吗?”虎子疑惑的问,满心不解。
天赋什么的,太讨厌了……宁湄的小眼神无限哀怨,想想穿越前那些披星戴月站桩的苦日子,她觉得不给虎子吃点苦头,都对不住自己。
“站桩的时候,腿上要绑沙袋,还要背单词……呃,是三字经。”一时说漏了嘴,宁湄赶紧补救,幸好,自家爹娘跟柳氏都没留意。
等柳氏回过神来,听宁湄开始教虎子背三字经了,更是喜出望外。
以她家的条件,送虎子读书毫无困难,可是虎子去了学里尽捣乱,还逃学,所以宁东明打算等开春了,请一个先生在家里教虎子读书。
可是,柳氏不觉得请个先生在家里教,虎子就能读书,连宁东明手把手的教他写自个儿的名字,虎子都能写得缺笔断划的,气得他这个当爹的都不愿意再教了。此刻,看到小小的宁湄,教一句,自家傻小子就跟着念一句,简直就是奇迹发生了。
柳氏都坐不住了,迫不及待要把这个好消息跟自家男人分享,连针线箩都忘了拿上,就急忙慌的走了。
等宁东和听说后,也大感兴趣,特意跑去吉顺酒楼买了酒菜,直接去了山神庙。他到的时候,虎子的站桩己经结束,可他兴趣正浓,问后面还要练啥。
“后面练啥,得等我们家新房子盖好了再说。你先认字吧,这么大个人了,连大字都不认得几个,就算我跟你说,你也听不明白呀。”宁湄语气很恶劣,满满的都是嫌弃。
虎子有些糗,摸了摸额头,凑近了:“好妹妹,你教我认字呗。”
“才不要呢!”宁湄果断拒绝。天才什么的,是很打击人的,她的小心脏受不了太多的刺激,她才不要找罪受。
虎子很有种锲而不舍的精神,被宁湄拒绝了,也不气馁,还挺聪明的说:“那我要东明叔教我,我叔能教会你,就能教会我。”
兴冲冲赶来的宁东和,一听儿子的话,都忘了本来是干啥来了,很是气不顺的骂道:“死小子,你老子教你读书认字的时候,你还不肯学,现在倒要求着别人教了。”
虎子很嫌弃的斜了他爹一眼说:“爹又没有我叔会读书,我跟我叔读书,才跟跟妹妹一样什么都懂。”
这是被亲儿子嫌弃了,宁东和伤得不是一星半点,而宁东明己经在屋里大笑出声了。他走进去,无奈的说:“读书那会子,我祖父就疼你多过疼我,现在我儿子都嫌弃我了,可是,你不也没考过童生嘛。”
宁东明哈哈一笑道:“这话你跟我说不着,跟你儿子说吧。”
“算了,我还是不打击他的信心了,你帮哥一个忙,教他认字吧。我教了几年,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写错。”
虎子一根筋的认定了要跟东明叔读书认字。也是奇怪了,以前读书认字就想睡觉,现在他趴在病床边,跟东明叔学的时候格外认真,脑子也灵光了,背书写字都觉得容易,学得就更有兴趣。
搞得宁东和都深受打击,他读书不如宁东明,教孩子也远远不如吗?
柳氏虽然没有明说,却也叹道:“早点把虎子送去跟东明兄弟学两年,指不定过两年都能去考童生试了。”
宁东和内伤了,连夜收拾东西,大清早就跟债主似的去了山神庙,把两把纸扇子扔给宁东明,一把是江白衣给的,另一把是空白扇面。他跟催债似的,让宁东明赶紧的给描摹一幅出来。
宁东明奇怪的问:“你脑子进风了?那天,你不是还说想带真品去的,怕带个描摹的过去,让伯父生了猜忌不好吗?”
睇了他一眼,宁东和两眼望天,牙疼般哼哼说:“老头子爱生不生,反正他再猜忌,也不能不认我这儿子。再说了,我那儿子也养不熟,我还为那小兔崽子花那么大心思干嘛!”
“你什么毛病?”宁东明笑了,换了个舒适些的姿势,挺快的给描摹了一张扇面,除了色彩不对外,笔迹跟印文都一般无二,简直就像是直接拓印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