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宁湄的脑子里又闪过梦厣时的画面,黑衣男子,应该就是驭兽门少主吧,他施展的神魂拘禁术,拘走了阿岚那一道残魂,也不知道现在阿岚有没有魂消魄散?
“好歹也算是同一个屋的租客,算是有缘,我该给阿岚烧点纸吧。”宁湄喃喃的说。
侍立在旁边的梅影没听清,连忙问了声:“小姐有什么吩咐?”
真是不习惯被这样侍候着,腐败啊,这生活太腐败了,宁湄抿了抿嘴唇,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我出去走走。”
宁湄到底没说让梅影拿点香炉纸钱来,总不能说她脑子里曾经有过一道残魂,代替她被拘禁了神魂,她得给那道残魂烧纸祭拜一下吧。
梅影劝道:“外面风大,小姐现在身子虚弱,吹了风不好。”
有青衣的前车之鉴,宁湄不想跟梅影多说什么,对她的话不置可否,侧身从她身边绕过,慢慢的走了出去。
前一阵子阴雨连绵,如今雨停了,阳光也没有入夏后的如火如荼,走在阳光下,宁湄身上暖融融的,并不觉得热。
她慢慢的走出了院门,沿着白石子路往前走,两旁是高大的落叶松,刮过山林的风吹在身上,就算是在太阳下,也让她感受到了丝丝凉意。
走到前面挂着藤萝的奇石避风处,沐浴在阳光里,鼻端飘来草木的清香,宁湄不由觉得心旷神怡,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风这么大,怎么出来了?”
闻声,宁湄睁眼,对面的白衣少年,立在阴凉的石影下,笑得一脸温柔,
看到这样的江奕侠,拿着披风追出来的梅影都震惊了,直到他伸手接过披风,亲手给宁湄披上,她才回过神来,随着他轻轻一摆手,悄然退下。
在宁湄的眼里,江奕侠那却是标准的坏笑,那笑她见得多了,直觉得他又是在憋什么坏水儿,不由警惕起来,狐疑的问:“你笑得这么阴险,想干嘛?”
江奕侠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失笑道:“你个没良心的丫头片子,亏得本神医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打算带你去烧烤,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敢怀疑我。”
白石上,有只翠嘴红尾巴的小鸟,在啄食着藤萝的叶芽,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在他说话的时候,就发出一阵阵尖细笑声,清脆悦耳。
宁湄好奇的说:“那只鸟是什么品种,好像能听懂你的话?”
江奕侠吹了声口哨,那只鸟儿扑棱棱的拍打着翅膀,飞了下来,落在他伸出的手掌上,细细的爪子在他掌心里扒拉着,嘴里还叽叽咕咕的,仿佛在跟他说着什么。
“小翠,以后你跟这个小丫头混了。”江奕侠一本正经的说着,好像真能跟这只鸟沟通一样,那傻样儿逗得宁湄大笑,都笑得呛了气,咳了好大一阵子。
也是奇了,打从江奕侠说完之后,小翠就飞到宁湄的肩上,或者在她头顶盘旋,就是不离开她,把她高兴坏了。
江奕侠的这个山庄,是建在风景奇秀的飞雁峰上,移栽了不少奇花异草,一路走来,花香沁脾,宁湄走走停停,看得眼热,都想挖回宁家村去。
她磨磨蹭蹭的,走了好半天,才跟着江奕侠来到了烧烤的草坪上,不远处还有从峰顶潺潺流下的清泉,以及泉水边盛放的一丛绿牡丹。
草坪上,己经挖好一条长槽,放满了烧得通红的炭火,以及架在槽上的铁丝网。江奕侠也不管身上白衣赛雪,拉着她席地而坐,从旁边木盆里,把清洗干净的野鸡拿过来,放在烧红的铁丝网上,刷上拌好的调料,慢慢的翻烤。
闻着渐渐散发出来的烤鸡香,宁湄费力的吞了一下口水,然后,眼巴巴的望着烤得油亮焦黄的烤鸡肉,期待着他说可以吃的那一刻。
“啊啊啊!天杀的混蛋啊……是哪个遭瘟的贼,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偷走了老子的蓝火孔雀?”
突然,一个不合时宜的咆哮声,打破了这一方山林的宁静,惊起了林子里的鸟雀儿,惊散四飞。
宁湄直觉不妙,很不安的问:“我们烤的这是鸡,还是什么蓝火孔雀?”
江奕侠给了她一个不知所以的眼神,问了声:“你为什么这么问?”
朝着咆哮声传来的方向指了指,宁湄小声说:“你没听那人在喊蓝火孔雀被偷了吗?我觉得你烤的这只鸡,似乎比普通的鸡大了好多哦。”
“你想多了。”江奕侠继续翻烤着那只鸡,垂着眼皮,装得温和无害的样子。可他越是这样,宁湄越是不安,直觉他烤的就是蓝火孔雀。
过不多久,又是一道咆哮声响起:“江奕侠,我跟你拼了!混蛋,你个偷鸡贼,你还我的蓝火孔雀!”
咆哮声由远而近,很快,那人冲了过来,震惊的看着铁丝网上正在翻烤的鸡,唔,己经可以确定是孔雀了,他声音发抖的说:“蓝火……我的孔雀……天杀的混蛋,你……你怎么把它给烤了?我,我要跟你拼了!”
他身形挺拔,面部五官俊美,鼻梁挺且直,端肃而不失秀雅,浑身都散发着无比高贵无比优雅的气质。刚冲出来时,哪怕是咆哮着,透着高人一等的优越。
可是,看到烤鸡的那一刻,他脸色大变,整个一幅受到天大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几句话说得几欲断肠,最要命的是,他真哭了!
看他那泪珠子一颗一颗的掉,小模样要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都能用梨花带雨来形容了,简直是让人……恶寒!
他这种长相太出色了,装可怜真不占便宜,看得宁湄先是一呆,继尔都想暴笑了,假如不是考虑到江奕侠是偷鸡贼,咳,是偷孔雀贼,而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同案犯,都想爆笑了。
可是就算不能正大光明的笑,宁湄的小肚子也闷笑得直抽筋了。不过,她也在防备着,警惕着,一旦来人要跟江奕侠拼命,她随时跳起来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