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丫环惊呆了,一时没反应,宁湄不耐烦的说:“脱不脱啊,不脱我就扎了,穴位扎错了,你们负责啊。”
这话一说,更让俩丫环觉得她不靠谱了,但是眼下没有选择,就算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吧,她们对视一眼,上前除掉病人的衣服。
瞧着那位夫人年纪也不大,病容仍不掩其绝世芳华,眉锁烟愁更衬出那一股我见犹怜的意态,躯体凹凸有致,简直就是魔鬼般的身材,看得宁湄就是一阵自卑,心下叹气:可怜自己都十三了,还是一马平川,简直是没法看啊!
听到宁湄叹气,俩丫环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唯恐她说出没救了的话,却听里会想到她的思绪一下子拐到千里之外了。
好大宁湄很快回神,手指连扬,就见一阵银光闪过,一根根长短不一的银针扎在病人身上,快得俩丫环只觉眼前一花,自家主子身上就插了好些银针,看得她们花容色变。
宁湄直接将内力分散如丝控针,这种控针手法精妙无双,但是没有修炼的人是看不出来的,所以她也不怕这俩丫环看出端倪,放心大胆的施展穿越前传自外公的针炙术,在内力控针的配合下,疗效出奇的好。
原本昏迷不醒的病人还没等针炙结束,就清配了过来,撩起眼皮看向床边丫环,虚弱的问了声:“这是哪儿?”
“主子,您可醒了!”
“太好了,主子醒了!”
俩丫环一起叫了起来,宁湄没好气的斥一声:“别吵,要说出去说!”
她这态度恶劣,却没有引起俩丫环一丝反感,两人都笑眯眯的闭上嘴,其中一个蹑足出去,给守在门口的陈先生报了个讯,再去看药煎得怎么样了。
等到宁湄收针的时候,丫环把药也端来了,看丫环服侍病人吃药,她起身把东西收拾好了,边往外走边说:“喝了药,让病人睡一会儿,再去叫我爹过来把脉。看病人的状况,不适宜移动,你们最好在镇上找地方住下来,等病人情况稳定下来再走。”
丫环们恭敬应下,出来陈先生束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宁湄却并不理他,让他有什么话找她爹去说,就拿着银针去后面清洗消毒去了。
陈先生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无奈,双目中浮现一抹复杂,快得令人察觉不了,转头看向走过来的宁东明,忙拱手致谢,并跟宁东明商量在医馆借住的事。
宁东明有些为难,医馆不大,黄账房跟伙计也都住在医馆里,真不方便。
陈先生得知他们父女都不住医馆,而是离镇子不远的宁家村,满脸央求的说:“请让我家夫人去您家里借住吧,护卫们可以不用管,他们自己搭帐篷就能住了。”
话说到这份上,宁东明不好再拒绝,只得答应了,等宁湄出来,就算不乐意也不好再说啥了。
回家的时候,天己经黑透了,空中飘起凉丝丝的雪粉,像细盐飘洒,宁湄有些愁,要是雪下得大了,病人不宜上路,这些明显来头不小的人,岂不是要在她家住上一阵子?
进了屋,宁湄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曲嬷嬷竟然还没走,跟云老坐在一起煮茶闲聊,似乎很熟的样子。
看宁湄突然刹住,也不打招呼,云老就笑道:“宁丫头,怎么发呆了,你不是见过曲嬷嬷吗?”
宁湄坦白说:“我没想到曲嬷嬷还在,很意外。”
曲嬷嬷一眼看出宁湄不高兴,莫名的心里一阵开心,笑着对云老说:“看吧,我就说我不招人待见,你非要留我住下。”
云老摆摆手说:“湄丫头是个顺毛摸的性子,就算你惹了她,看你一把年纪,她也不会把你个孤老婆子撵到外面吹冷风去的,你放心。”
这话听着可不是在夸她,宁湄有些牙疼了:“老爷子,您是哪国的?”
云老呵呵笑着,并不搭腔,而是朝宁湄身后看去。
宁东明正领着护卫们把马车上的病人抬下来,陈先生跟着进来,对上云老的视线,两人都是一愣,齐声问:“你怎么在这里?”
好嘛,这世界究竟是有多小,曲嬷嬷跟云老是熟人也罢了,毕竟都跟江纨绔有关系,可这医馆收治的病人,也能跟云老认识?
宁湄想想也是要醉了。
那位夫人的身份,不管是陈先生,还是云老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曲嬷嬷也明显是知道的,态度极为恭敬,束手立在一边,直到陈先生请她搭把手,她才上前帮忙。
让宁湄意外的是,云老竟然也给那位夫人治过病,主动要了药方去看,宁东明赶紧写了下来,请他指点,结果,他看了半晌,来了句:“这个药方中正平和,也就一般吧,不可能达到这种立竿见影的效果啊?”
宁东明尴尬的说:“九娘还给针炙了。”
宁湄想拦时,己经迟了,再看陈先生目光陡然一亮,就知道麻烦了。果然,下一刻陈先生就冲她爹深施一礼道:“等我家夫人病情稳定后,希望宁大夫父女俩辛苦一趟,随我们一道进京,以免途中夫人的病情有所反复。”
这还真要成了甩不掉的膏药,唯恐老爹答应了,宁湄抢着说:“当然不行,云老很闲,你请云老送吧。”
陈先生朝云老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给劝劝。
云老无奈的笑道:“湄丫头啊,我老头子一把老骨头了,你就能忍心让我千里迢迢的跑那么远?”
大年初一碰到大量野狼的事,还压在宁湄心头,她哪里肯在这种时候为不相干的人离开,果断拒绝:“这个病人的病情,您老了解,自然是您老护送最妥当。再说了,我最近也没空。”
“你不是想给江纨绔替考吗,也是要进京的,正好顺路嘛。还有,陈先生也可以安排你参加殿试,你还能顺便收一笔不菲的诊费呢。”
云老跟陈先生的关系似乎相当铁,为了说服宁湄,也是拼了,竟连她要给江奕侠替考的小秘密都能捅出来了。
宁湄不由愤愤然:“您老吃里扒外啊,这么坑我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