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说,女人的直觉直是太恐怖了,宁湄一下子就真相了,看他怅然的样子,心里竟有些泛酸,手中的银针刺得重了一丝丝,痛得他发出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宁湄又不禁愧疚了:“很疼啊,那我再轻点儿。”
江奕侠身子虚弱己极,虚汗如瀑,根本无力再说啥,只能扯了扯嘴角。
见他这样子,宁湄一阵心疼,不敢再有杂念,专注的剥离他丹田里的诡异能量。
由于丹田里的诡异能量最多,又蕴藏着他全部的内力,她采取的是局部解除冰封,并运用了外科的微创术,清理起来耗时耗神,又最危险,稍有一慎就能让他变废人。
江奕侠清醒过来,发现她的冶疗方式,为她天马行空的想法震惊之余,又心惊不己,不过还好,宁湄的手很稳,一直到治疗结束,都没有发现意外。
“你真是一个天才,我感觉体内那种诡异的毒素全部消失了,过两天就能完全恢复了。”江奕侠忍不住赞道。
宁湄不禁得瑟起来:“必须的,你这个神医是个西贝货,本神医才是名符其实的。”
她笑起来的样子,那么干净美好,江奕侠不由笑了,心头的那一丝怅然也被压了下去,无论如何,守着他家萝莉长大,才是最重要的,不要说他罔顾师恩,美女师父强大到没边了,他也得有本事追上嘛。
山神庙年久失修,侧殿四处漏风,菊影让人把家俱抬进来,也就是仓促收拾了一番,还来不及修补墙壁,一阵阵的冷风从墙缝里吹进来,刮过脸庞跟刀割似的,冷得江奕侠打了个冷战。
这种寒冷的感觉,还真是陌生啊,他好久没感受过了。
“阿嚏!”
江奕侠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好不狼狈。他等于是在鬼门关前打了个转,能活过来真心不容易,现在身体前所未有的虚弱,看着竟有些可怜。
宁湄莫名心头一酸,下意识的抹了抹眼角,指尖上竟是湿漉漉的,哽声说:“你是不是傻呀,为什么要跟人拼命,打不过,你不会逃吗?”
他家萝莉……这是长大了,知道心疼他了吗?
江奕侠心头一暖,好似灵魂都在颤抖了,望着宁湄的眸子泛起丝丝涟漪,温情脉脉
她的眉眼精致漂亮,羽扇般的睫毛轻轻颤动,肤色白皙泛着玉般光泽,耳边有一缕发丝顽皮的滑落,渐渐跟他记忆中那一道扑到铁轨上的倩影重合。
忽的,江奕侠一把抓住宁湄的手腕,涩声说:“别哭,我不会有事的,下次我会小心点,不会再受伤了。”
“还有下次?”宁湄顿时炸毛了,猛的摔开他的手,双手叉腰,彪悍的骂道:“你想死的话,我现在就成全你,特么的,刚才都跟死了没两样,你还想有下次?”
瞧她那着急上火的模样,江奕侠连忙认错:“绝对没下次,我发誓!”
轻哼了一声,宁湄说:“那你用你美女师父的名义发个誓来听听。”
呃……她这是在吃他美女师父的醋啊,这个小醋坛子!
江奕侠的眸中闪过一抹笑意,仿佛猫儿偷到腥味儿的得意,自家萝莉真不亏他守护这些年,心里装着他咧。
“我以师父的名义发誓,保证不再以身涉险,听我家萝……我媳妇儿的话。”
听他老实老实的发誓,前半截还是好好儿的,后面就带着调侃的味儿,宁湄脸皮厚,也有些红了,“啪”的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斥道:“谁是你媳妇儿了,瞎说什么!”
“我们都定亲了,你怎么不是我媳妇儿了?”江奕侠不高兴的说。
宁湄睃了他一眼,哼哼说:“门不当户不对,你家人都不承认,定个毛的亲啊!”
一听这话,江奕侠真急眼了:“娶妻的是我,我承认就行了。”
看他着急上火的样子,宁湄心里甜丝丝的,偏撇撇嘴角说:“没有亲人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我才不要以后嫁到你家招人嫌呢。”
江奕侠的目光暗沉了下来,是啊,他不在乎家人的看法,却没想过她的感受。
看他不说话,宁湄以为他生了闷气,再者她也是真累了,起身出去,唤了菊影进来侍候他,又去看过睡熟的弟弟们,就在他们的木板床边,盘膝修炼。
一夜时光,悄然过去,外面又飘起了羽片般的大雪。
曲嬷嬷在庙门外跟菊影说话的声音,略有些大,惊动了宁湄。
“菊影,现在攀上新主子,就不把江家的老人放在眼里了是吧?就算是老太君跟大夫人面前,还有我几分体面,你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把我挡在门外,谁给你的胆子?”
说得来火,曲嬷嬷的声调便有些高了,有些刺耳。
到底是少爷的奶嬷嬷,连少爷都敬着,菊影不敢怠慢,语气不失恭敬的说:“曲嬷嬷误会了,小姐还没醒来,我也不好进去打扰。要不您先回去,等小姐醒了,我把您的话转告给她。”
“她是你哪门子的小姐?”曲嬷嬷尖酸的嘲弄一声,又刻薄的奚落:“菊影,我可告诉你,江家上上下下都没承认她跟少爷的亲事,你现在捧她的臭脚还嫌早了些。”
这老婆子真是倚老卖老,花样作死啊,菊影又急又气,低声斥道:“这种话不是您可以说的,您马上离开,别吵了小姐休息。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还反了你了!死丫头,我老婆子今天还就非要进去,把她叫起来去给夫人针炙,哼,我倒要看你敢怎样不客气。”曲嬷嬷说着,要直闯山神庙。
“菊影,点了她的哑穴,派个人把她送回京城江家。”
宁湄淡淡的声音传了出来,不多时,她的身形出现在庙门口,看着曲嬷嬷的眼睛很是平淡,不带一丝火气儿。
她发话了,菊影再无顾忌,应声出手。
曲嬷嬷的哑穴被点,说不出话来,老脸气得发青,两眼恶狠狠的瞪着她,仿佛要吃了她的神情。
“别这么感激的看着我,我会受宠若惊的。”宁湄忽然笑了,清清浅浅的,气死人不偿命。
可惜不能开口说话,要不曲嬷嬷肯定要骂她个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