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冒出这念头来,村里就传来一声轰然巨响,惊得她打了一个哆嗦:“这雷劈错地方了吧?”
江奕侠一听,顿时明白了宁湄心里想啥,表情开始崩裂,他家萝莉是啥意思啊,觉得雷该劈他?
宁湄可不管他在想啥,轻烟般的掠出,往村子里飞扑而去。
进了村子,就见到村里人都围在她家大门口,宁湄在人群外,就见虎子哥捂着胸口,嘴角挂着一丝血渍,赤红染血的的眼睛,仍凶悍无比,手里托着一个黝黑的铁球,看着像是霹雳弹,而她家门槛处被炸出了一个大坑。
估计刚才那一声炸响,就是虎子哥扔了霹雳弹,宁湄猜他是要进去,被陈进那些人打伤,他才扔了霹雳弹。
宁湄不在乎门槛被炸,却在乎虎子哥受伤的事情,怒道:“谁干的?”
虎子回头,看到是她,那一幅隐孤野苍狼般的凶悍样子才隐去,眼底的血红渐渐散去,随之而起的是欣喜的笑容:“九妹,你没事?”
“虎子哥,是谁打伤的你?”
人群自动分开,宁湄走到虎子哥身边,精致的眉眼间添了一抹冷意,眸光微沉,扫向堵在门内的金山等护卫,森然道:“你们……想死吗?”
这一句话说得很慢,散发着浓烈己极的杀机,顿时让金山等人恍如寒潮席卷而过,令他们全身发冷。
堂屋的门内,陈进急步走出来,拱手道:“宁姑娘见谅,这事是金山他们莽撞了,在下替他们向姑娘及这位小兄弟赔罪了。”
“我在村外山神庙听到爆炸声赶过来,看到我虎子哥被打伤了,你现在告诉我只是他们莽撞了,你来替他们赔罪?你有那么大脸么!还是说,你觉得我真的杀不了你们?”
宁湄气势变得凌厉无比,素手一扬,掌风如灵蛇吐唁般,朝着金山眉心刺去。
金山就觉眼前一花,有一道残影飞过,下意识的眨眼,心头浮现致命的危机感,他想躲,可是根本来不及移动,就觉眉心刺痛。
“手下留情!”陈进喊了一声,身形己经冲过来,横拍了金山一掌,把这个傻大个子推开,被宁湄余势未消的一掌击在手腕上,有种被寒冰砸中的错觉,只觉得一股寒气迅速侵入。
陈进惊愕看去,只觉得她漆黑的大眼睛覆盖了薄薄的一层冰,寒意森森,让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神情变得复杂起来。
宁家这丫头简直就是一个妖孽,就算他放手一搏,胜负也在五五之数,哦,不,甚至他被宰掉的可能性更高。
她才多大呀!
若是让她嫁入江家,岂不是如虎添冀,让江家日后多一位绝强武力,要不要现在就将其抹杀……罢了,是他想远了,她还只是在成长之中,况且江家还没承认她跟江家少主的亲事呢。
当务之急,他的任务就是护送夫人平安进京,不要出什么秕漏,还是别节外生枝了。
短短的时间,陈进的心念电转,脸上浮现出和煦的笑容,“宁姑娘,这位虎子小哥儿,都是我们的错,还请给我们一个补偿的机会。”
宁湄有些意动。
反正他们在宁家村的时候,肯定不能动,要收拾,也是等他们离开了之后,倒不如榨点油水出来,表面上跟他们和解,等以后他们这一行有个三长两短,也算撇清了嫌疑。
“你想怎么补偿,说来听听?”宁湄挑了挑眉问道,眼里的薄冰消失了。
“在京城五柳街一家铺子,或者京郊的庄子都行。”陈进说。
“陈先生挺有诚意的,我接受这个补偿。”宁湄淡然笑了,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京城太远,铺子庄子什么的,就不要了,换成我们村子边的荒山吧,想必这不算是为难陈先生吧?”
陈进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笑意渐深:“自然不算为难,在下即刻遣人去办。”
“那行,地契到手,咱们这段过节就算揭过了,嗯,这契约就落在我虎子哥名下。”宁湄说着,伸手拍在虎子肩头,动作粗鲁之极,在她做来,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利落洒脱,也不失姑娘家的柔美娇嫩。
陈进笑着应了,索性派了一个护卫带着虎子去县里办买荒山的契约。
算是投桃报李,宁湄也爽快的进去给那位夫人针炙。
进屋,闻到屋里的安息香的味道,俩丫环说夫人夜里心口痛了大半宿,临到早晨才好些,就点了些安息香,她不置可否,动作麻利的给睡得正沉的夫人施针,竟也没惊醒那女人,针炙结束,还能见到那女人蹙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显然是身体舒服了许多。
宁湄出来时见云老在院子里站着,就打了个招呼:“云老早啊。”
云老叹道:“听说,你让人把曲嬷嬷押回京城了?”
“哪有押啊,就是护送,她一把年纪了,路上不太平,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也麻烦不是吗?”宁湄肯定不认账,笑嘻嘻的说道。
摇了摇头,云老有些无奈的说:“你就不怕她回去后跟江家人搬弄是非?”
“您老也知道她喜欢搬弄是非呀!”宁湄跟发现新大陆似的叫了一声,狡黠的眨眨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压低嗓门问:“听菊影说,她娘以前说过,曲嬷嬷对您老有过觊觎之心,您别是为她这个毛病才没答应的吧?”
“咳咳咳……”云老被口水呛了,猛咳了一阵,老脸也不知是咳红了,还是窘的。他狠狠的瞪了宁湄一眼,恨恨的说:“算老头子我吃饱撑的,管你这闲事,最好江家不让你进门,我看你哭去!”
“这是恼羞成怒了耶,云老都一把年纪了,原来脸皮这样薄哦。”宁湄嘻嘻笑着,浑不在意云老说江家不让她进门的话。
陈进看着目中闪过一道精芒,故意责备云老:“云兄说话也太过了些,宁姑娘跟江家少主既己定亲,还有文老学士保媒,江家哪有不让宁姑娘进门之理。”
云老有些讪讪的,平素跟宁湄这丫头开惯了玩笑,说话不走心,倒是让旁人听着觉得不像话。
宁湄无所谓的笑道:“云老也没说错啊,门不当户不对的,江家人肯定不乐意要我这乡下丫头进门啊,再说了,我也不是非要进江家门嘛。”
陈进一听,心下微喜,真要是江家不肯要这样的儿媳,就是再好不过了。他佯作不平的试探道:“那我要说句公道话了,像宁姑娘这样的奇女子,就算是天家的门也会为姑娘敞开。”
云老朝他瞥了一眼,脸上变得淡淡的,并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