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剩下两人的时候,宁湄扔掉吃了一半的酥饼,拿帕子擦了擦手,转眸看向江奕侠,问了声:“昨天你妹在,我还没问你怎么受伤了?”
看宁湄笃定的样子,江奕侠不由笑道:“我还以为把你瞒过了呢,没想到你的眼睛越发毒了。”
“什么叫眼睛毒啊,会不会说话呀,这叫明察秋毫,哼,就你,小样儿,还想在我面前瞒天过海。”宁湄一脸嫌弃的说着,掀起了江明奕的衣襟,看到他右臂一道伤口,皮肉翻卷,上了一层荧绿的药膏,快要结痂的样子。
“这伤不重,很快就能好,别担心。”江奕侠看着宁湄微微地蹙了眉头,就觉得心疼,好像受伤的是她,而不是自己。
“你怎么受伤的?”宁湄老话重提,目光有些锐利起来,护短的性子又不遏制的发作了,挥了挥拳头,仿佛随时要暴起揍人。
看到这样的宁湄,江奕侠汗了,讷讷地说:“是你家老祖突然发狂,差点被他跑出了基地,我赶过去把他老人家制住,不小心让他抓了一下。”
“是我家老祖吗?”宁湄意外极了,萌萌的呆了呆,松开攥紧的拳头,很干脆的说:“那我也不能帮你报仇了。”
“这不是重点好么?你就没想过你家老祖为什么发狂,还有,他现在实力高得不太正常。”江奕侠哭笑不得的问。
“老祖能以类似僵尸的状态活着,本身就不正常吧。”宁湄说,那眼神扫向江奕侠,明显就是在说你是不是傻了呀。
“算了,我这么说吧,我觉得老祖是被人炼制成了傀儡,至今仍然被人控制着心神,只是我的基地里有阵法隔绝,那人对老祖的控制力被削弱但不能隔绝,所以老祖才不时的会发狂,而且实力还以一种不正常的状态提升着。”
“你讲得好玄幻啊,跟我以前看的无脑玄幻文一样了,那你要不要预测一下,控制老祖的是谁,皇室高手,要不就是姜家的,毕竟这些年一直是姜家人在觊觎着宁家祖传之宝,或许这个祖传宝物其实是个活物,也就是我家老祖。”
宁湄是以一种嘲弄的语气在说,可是江奕侠越听脸色越严肃,于是,她顿了顿,惊讶的说:“你不是想说,就连我胡乱猜测,都猜中了吧。”
“姜家最开始在大秦国出现的那位,被封为国师,而你们宁家曾经是煊赫一时的将门,名将倍出,而老祖还是宁家族长的时候,看不惯那位国师装神弄鬼,多次当众骂过对方妖言惑众,所以,你们两家的仇就结下了。但是,随着宁家灭族,只逃了你们这一支隐居草桥,大秦国内关于宁家的一切都被抹去,而这后面有那位国师的影子。”
尽管没有直接回答宁湄的问题,江奕侠却从另一方面说明了宁家跟姜家的仇恨来源己久,而自家老祖被姜国师下了黑手的机率无限接近百分百。
只不过仇恨过去了太长时间,宁湄对那个消逝的煊赫家族也没什么印象,相反,她对如今草桥宁家的归属感更强,所以并没有什么太多触动,只当是故事听了。
“到了如今,除了当年的老人,己也没人记得当年的宁家,哪怕如神仙一般的姜国师早就销声匿迹,连姜家人都不知其所踪,却还是没人提及宁家。我本来以为他找到了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查过一段时间,只查到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西昆仑……”
“等下,你先解释下什么叫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宁湄惊悚大叫。假如……她的理解没有错误的话,不仅是她能穿越到这个世界,还有可能离开!
“功法修炼到大成,就有可能破碎虚空,羽化成仙,难道你的修炼法诀没有这样写吗?”江奕侠反问,眸子里的光,微微地凝了一下,若是自家萝莉修炼的功法等级太低,他是不是现在就让她改练别的功法,不过,他明明感觉到她的功法等级不差啊?
“你当是写玄幻小说呢。”宁湄翻个白眼,才不要说她穿越之前,看过外公珍藏的功法原本写的诸如“破碎虚空、羽化成仙”之类的句子,笑得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还说外公的祖上是个逗比,被外公狠狠收拾了一顿。
此时,听到江奕侠的话,宁湄莫名的觉得自己或许错了,自己修炼的功法达到大成,或许真能破碎虚空,羽化飞升。
江奕侠笑笑,这个世界灵气匮乏,要修炼到破碎虚空的境界,还得到猴年马月呢,现在谈这些还好,自家萝莉也不可能相信,就直接略过这个话题,言归正传说:“老祖的异常,让我严重怀疑他是被姜国师控制,换言之,也就是说姜国师还未死,正隐藏在某个地方窥视着我的基地,或者说,正在感应老祖的位置。”
宁湄觉得全身汗毛都炸了,呆了呆,目光四下里乱瞟,有些心悸的说:“你不要说这么吓人好不好,我现在都怀疑有个老鬼在某处偷窥了。”
今天的宁湄穿了件淡紫色小立领的袄子,下配一条粉紫色满绣水波纹带水泡泡的百褶裙,头发用一条粉紫色宽丝带绾起,用一条极细的紫晶链子绞缠,闪着碎碎的紫光,清雅出尘,似空谷幽兰,纤丽动人。
而这时候她这时的神情与语气,却完全破坏了这种气质,有些呆萌,看得江奕侠忍俊不禁,偏还要故意逗弄:“你能感应到有个老鬼,就对了嘛,毕竟姜国师对你家老祖施展那么恶毒的控制术,你的体内有老祖的血脉,自然能有所感应。”
“死纨绔,你敢说这种鬼里鬼气的话,我就揍你了!”宁湄心里越发毛毛的,忍不住晃了晃拳头。
江奕侠伸手捉住她的拳头,哈哈笑道:“原来我家湄儿怕鬼啊。”
宁湄却没有回答,神情一呆,无数血色,在眼前弥漫而来,瞬间将她的理智淹没,令她仿佛突然进入了一个血色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