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残魂阿岚的狂笑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清冷的嗓音,鬼气森森的。同时,血光蔓延的空间里,伸出一只仿佛树枝的手,划过她粉嫩的脸颊。
宁湄只觉得一股寒气随之蔓延而来,全身僵冷,就像是寒冬掉进了冰窟窿,骨头缝里都有寒气侵入,她的瞳孔蓦地收缩。
“是不是很意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阿岚说着,声音里多了一丝讥诮的锋利,“我说过,这世上没有白拣的便宜,我的仇,就由你来报,否则,一世的诅咒,将伴随着你,至死方休!”
蔓延的血光晃动之中,宁湄仿佛看到了阿岚那一双极亮的杏眼,极美,却带着一抹孤绝,锋利如刀。
“我以残魂,化作一世的诅咒伴着你,可你竟然想要摆脱我,上次还想借助姜血狼的手,把我彻底清除。我只能说,你太天真了。”
阴冷的话语,仿佛是锥子,一字字地在脑海深处响起,听得宁湄打了一个激灵,让她意识到不妙,忙说:“你不要抽疯啊,现在江纨绔就在我身边,你敢有异动,以他的手段,要镇压你可不是什么难事!”
“换个时候,我或者还会怕他,可惜啊,谁让你们招惹了那个姜国师,他有一种诡异术法能施展血脉追踪,而你家老祖被囚禁在阵法中,后辈中就你的血脉最强,所以姜国师血脉追踪术,直接锁定了你,但他锁定你的神识,却对我不啻大补,吞掉他的神识,我己经比身化诅咒之时更强大了,啊哈哈哈……就算江纨绔出手,我也有把握能跟你同归于尽了!”
残魂阿岚肆无忌惮的狂笑声,在宁湄脑子里不停的回响,一下一下的刺痛,让宁湄头痛欲裂,可是她却狠狠的松了一口气,痛得发白的小脸上泛起笑意。
至少,姜国师的算计落了空啊,算是意外之喜了呢!
可是,这个残魂阿岚,要怎么打发,她还真是一筹莫展,不过,反正这家伙一直都在,就算是现在厉害了一些,也总是有办法解决的吧。
“湄儿,到底怎么了,快说话呀!”江奕侠一直紧张的观察着宁湄,直到这时,忽然心有所悟,运转神识侵入宁湄的识海。
这也是江奕侠艺高人胆大,才敢用神识入侵,换个人不是自己被搞成白痴,就是把对方搞成白痴,但是他有着前世修炼的所有记忆,就算是转世重生,实力还处在修真菜比的程度,但是一些基础的能力还在。
江奕侠的神识一入宁湄的识海,就惊觉有异,随即在那仿佛蔓延到虚空的血光中,锁定了残魂阿岚的存在,以及下方的宁湄的魂魄。
果然,宁湄的灵魂并不是外表那么幼小,而是前世那个扑向铁轨的美丽少女,若不是有阿岚这个危险存在,他都想在这个血光空间里,跟她说一些花前月下才会吐露的心声,要知道,他等这一天,实在是太久了啊!
可惜啊,天不从人愿,宁湄的识海变成了危险的血光空间里,盘踞着一个危险狡诈的残魂,稍有不慎,就会把她变成白痴。
江奕侠压下心头一些旖旎的念头,冲着残魂阿岚的虚影,开门见山的说:“要怎么条件,你才肯离开这具身体?”
在江奕侠的神识入侵时,阿岚就猜到会被他发现。只是阿岗猜到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完全没有猜中他的反应,本来还以为他会先痛斥一顿,或者直接动手,却没料到他会如此的冷静,是那种一切尽在掌控的冷静。
阿岚很不喜欢,冷静的江奕侠,远比冲动他难对付,她故意避开正面回答,淡淡的说:“这是我的身体,鸩占鹊巢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我还是头一回看到。”
“你要庆幸,你是这具身体的前世残魂,否则,我有一万种方法将你炼化。但,这也仅仅是我不想沾染因果,以免破碎虚空时天劫加重,一旦我觉得你危及到我家湄儿的性命,我却也不会顾及太多。”
江奕侠语气平静的说着,哪怕是在威胁,依旧不带丝毫杀气。长而微微卷翘的浓睫下,那一双仿佛沾了朝露的眼睛,清澈明亮己极,却让阿岚有一种摄魂夺魄的危机感。
“我都成了一道残魂,再差的状况也不过是被炼化,可是,我早以残魂化一世的诅咒,炼化我之前,除非你能解除这个诅咒,否则,宁湄会跟我一块儿玩完哦。”阿岚反过来威胁了一把,好奇的扫过两人,最后落在江奕侠的脸上。
在阿岚生前的记忆中,还从未看过有如眼前少年这般清秀,眼神仿佛不含一丝杂质,但就是这样一个仿佛谪仙般的少年,实力还强大无比,竟然对宁湄死心塌地,这实在有些奇怪,至少她就看不出宁湄有什么可爱的。
唔,要是自己能吞噬宁湄的灵魂,彻底融合这具身体,这个少年也就属于她了呀!
在阿岚想入非非的时候,江奕侠己经暗中出手,一道由神识细线迅速伸展,如树杈般延伸,几乎在电光石火间,形成一个树杈形牢笼,把阿岚笼罩。
“你……你竟敢偷袭!”
阿岚惊恐叫道,试图打破树杈牢笼,可惜她这种残魂,完全是自主意识的行为,哪能跟江奕侠凝练过的神识相比,她如小兽般的撞击跟撕咬,根本撼不动那个树杈牢笼,还痛得自己鬼哭狼嚎。
“跟你废话那么多,就是为了出奇不意的偷袭,还能让你这道残魂逃脱,我就找块豆腐撞死算了。”看着如困兽的阿岚,江奕侠撇嘴说:“要不是为了怕你伤了我家湄儿,我一指头就能捻灭了你。”
“你灭了我,宁湄也活不了!”阿岚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音里有无穷无尽的怨毒。
“所以,我现在只是困住你,并没有直接灭了你,还让你再苟延残魂一段时间。”江奕侠说着,指尖连弹,一道道印诀泛着白光,飞入树杈牢笼,渐渐的,树杈牢笼缩小,直到化作一道白珠的虚影,隐向宁湄识海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