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实力,能在不惊动府里护卫的情况下潜入也就罢了,现在看家犬都死了一条,府里还静悄悄的,这情况就不对了。
有高手潜入?
还是内鬼?
两个疑问在心里冒出来,江奕侠望向一派安谧宁和的重重院落,眸子里的杀意,渐渐地弥漫开来,凝成一种阴沉的暗色眼神,令人心惊。
他倒要看看,是谁敢对江家人下手!
前院中,有一道鬼鬼祟祟的黑色身影,绕过护卫监控的死角,偷偷朝着垂花门的方向走去,忽然之间,仿佛他听到了什么,身形攸忽一闪,躲进旁边的奇石后。
不大一会儿,垂花门五层的台阶下,有一只猫“喵”的叫了一声,随后蹿上了台阶,沿着墙爬上了悬挑的垂莲柱上。
奇石后的黑影,蓦地松了一口气,正要从奇石后绕出来,忽地一股浓烈的腥味,由黑暗中传来,身影蓦地僵直了一下,随后就感到自己被一头体型巨大的狗给扑倒了。
咬人的狗不叫,这条一上来就扑倒了黑影的狗,森白的牙狠狠的向黑影头上咬去。黑暗之中,黑影蓦的用力,将压在身上的大狗脖子掐住,让它无法咬人也不能叫。
然而,那条狗并不止一条,旁边又是一群体型同样巨大的狗扑了上来,都闷声不响的,上来就又撕又咬,很快把黑影咬得遍体鳞伤,他终于忍不住叫道:“死狗,滚开啊!”
“等他被狗咬得只剩一口气了,再给他治伤,不要让他这么舒服的死掉了。”
这一道满含戾气的叫声响起,周围顿时亮起数根火把,能照见垂花门的朱漆雕花门乍开又合,掠进去一道淡烟般的身影,昏暗的光影里,江奕侠那张阴沉无比的脸一闪而过。
被狗咬的黑影哭都哭不出来,他现在都痛死了,一点也不舒服好吧。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此刻能死掉还真是舒服了。
江奕侠手下的暗卫,简直就是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魔,说等到他只剩一口气,绝不会多半口,然后就会给他喂下汤药,等他缓过劲来了,继续放狗咬他,如此往复,全身所有的痛苦都被无限放大,那一种折磨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求求你们,发发慈悲,让我死吧……”
实在是扛不住了,被咬得面目全非几乎不成人形的黑影,终于主动招供,他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大盗白飞,有人通过他朋友联系他,要他来江府采花,除报酬有一万两银子外,还有内应掩护他。
这种事本来就是他的最爱,别人怕江府势大防卫森严,他只觉得足够刺激,玩的就要个心跳,更别说还能白拣一万两银子。
白飞还有一张的江府地形图上,上面他行进的路线画了一条粗线,同时还标注有护卫巡罗路线与时间,十分精确的估算出在什么时间点上,出现在哪里是安全的,尽管不是绝对的死角,以他的轻功精妙程度,绝对能避过江家护卫的耳目,也是轻而易举的。
假如不是白飞运气不好,碰上了刚好回家的江奕侠,肯定被他得逞了。
尤其是白飞的目标锁定的是大小姐江雨姗,只要让他到了江雨姗的闺房,几乎是不可能失手的。如果换了目标是江雨嫣,由于宁湄让江八挑了一些女暗卫给她,白飞兴许还有翻船的可能。
但不管怎样,白飞霉星罩顶,被江奕侠正好撞上,就只能是想死也难了。
江府的主子,除了老太君之外,全都被江奕侠叫了起来,聚在离垂花门不远的啸风堂,被咬得不成人形奄奄一息的白飞也被带过去,除了江雨嫣这个不怕事儿大的倒霉妹子一脸惊奇,其余人都唬得面色跟纸一样的白。
事情的经过,大家很快就知道了,江雨姗一把抢过白飞交出来的地形图,看着地形图上的粗线条,最终指向的地方确实是自己住了院子,本来就不带一丝血色的脸庞上,更是蒙上了一层青灰。
“是谁,这么狠毒竟然要对我下手?”
听到堂妹的话,江奕侠的怒火,本来就如燎原的火焰,越烧越旺,此时更是如火山爆发一样,猛的一拍桌子,坚硬的花梨木桌子,被他一掌拍得四分五裂。
二夫人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栗起来,哆嗦着说:“我的姗儿谁都不曾招惹,是谁这么恶毒,竟然要对我的姗儿下毒手?”
倒霉妹子江雨嫣不合时宜的嚷道:“大姐,我把暗卫分你几个!”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江雨嫣看过去,二夫人愤愤然说:“嫣儿有暗卫,所以那贼子才把我的姗儿定为目标的。”
长房母子二人都不禁蹙了蹙眉头,唯有倒霉妹子江雨嫣还点头表示赞同:“是啊是啊,看来这个幕后黑手对我们江府的情况不是一般的熟悉,连我身边刚调来一批暗卫都是清楚的呢,要不然,这狗贼冲我来的话,看我打不死他!”
江雨嫣天性爽直,也不扭怩作态,娇憨得甚至有些傻气了,却也让人同她气不起来,就连尖酸刻薄的二夫人也不再含沙射影。
江雨姗倒是镇定了下来,冷然道:“熟悉我们江家情况的人,不多,基本就是姻亲,这其中姜家自然是排首位,但也不排除有人想混水摸鱼,害了我之后,再嫁祸给姑母。”
三夫人心里突突了一下,忙道:“除了你姜家姑母,还有哪家的姻亲能弄到这么详细的地形图,甚至连护卫巡逻的路线与时间点都一清二楚的?”
屋子里,突然的就安静了下来,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
江雨婧的声音打破了这突如其来的静默:“除了姜家,还有我的舅家,表妹她们坑了我一次,身陷泥沼不能抽身,未见得不能再坑我们一次。”
啪!
三夫人一记耳光抽在江雨婧的脸上,暴怒的骂道:“别人还没怀疑上你舅舅家,你倒是先扣个黑锅上去,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枉你舅舅们对你那么好!”
这一巴掌打得太快,太让人意外,旁边人都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