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湄要的客房,靠着走廊东边最里面相邻的三间,她跟娘住外面一间,另两间让弟弟们各住一间。
己是晚饭时分,小哥俩先一步跑下去了,过不大一会儿,小弟宁云枫匆忙跑上来,说哥哥让一个女人缠上了。
宁湄让小弟在楼上陪着娘亲,自己下了楼。
此时,一楼大堂己经喧闹非常,连大门口都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着秀才儒服儒巾的宁云桓,被围在大堂中央,在他面前,是一个身着桃红衣衫的年轻姑娘柳眉倒竖,神情倨傲的看着他,带着轻蔑的冷笑。
“你先上去读书,这破事姐姐来处理。”
楼梯上,传来宁湄淡漠的声音,顿时令喧闹的一楼大堂安静了下来。她一步步走下来,鞋底踩在楼板上,轻悄无声,一股无形的威仪迫人心神。
宁云桓没有反驳,但也原地站着没动,倔强的不肯退避。
走过去站在大弟身边,宁湄看向桃衫女子,微微扬起下巴,傲慢的说:“我家小弟是正经孩子,不是你平时招惹的那些登徒子,想要讹上他,先过他长姐这一关。”
桃衫女子脸色一僵,眸子喷火一般的,怒视着宁湄骂道:“贱人,我乃布政使司经历之女的表姐,这个秀才当街轻薄我家表妹,我今天非要扭送他去见官不可!”
一听这种桃色纠纷,在场的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有白首秀才大叹:“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顿时,大堂内外的议论如潮,都是一面倒的攻击宁云桓,一个个仿佛都化身正义的使者,可实际上是有太多人嫉妒这个少年秀才,想要趁机将他踩下去。
宁云桓愤慨的大声分辩:“这是诬蔑!我与家人在客栈前才下了马车,根本就没有出这个大堂,何来当街轻薄一说!”
宁湄扭头看着大弟,见他只有愤怒,却并不慌张失措,心下满意。她自然相信弟弟,就算是淘气,品性却是极佳,绝不会做出这种当街轻薄女子的丑行,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栽脏陷害了。
念及此,宁湄心里的火气腾的一下就冲了上来,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啊!
“少尼玛鬼扯了!”宁湄己经怒火中烧,忍不住爆了粗口,也不怕把事情闹大,“什么布政使司经历,姑奶奶是乡下人听不懂,你就直接说,是京城姜家还是五皇子府上的狗呢?我也就跟这两家有过节了,除了这两家,我也想不出还有谁会派人陷害我弟弟了!”
大堂之下一片死寂,很多人都想骂,这尼玛是逗我呢,乡下人敢直接挑衅京城姜家跟五皇子府?
桃衫女子也是没想到宁湄如此霸气,脸上蓦然变色,露出惊慌之色。
“来人,给我拿下这贱人,拿你家少爷的贴子,送去那什么经历的上司那里,给我问个清楚明白,看那个经历是谁家养的狗!”
宁湄炸毛了,也不介意借江大纨绔的势,压一下那个布政使司经历,至少在乡试期间,不能让弟弟们受到干扰。
随着宁湄一声令下,梅影四婢现身出来,如鬼魅一般冒了出来。在场除了宁湄,还真没人察觉她们四个大活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菊影伸手反剪桃衫女子双臂,就听桃衫女子杀猪般的惨叫,梅影反手一指点了桃衫女子哑穴,然后一齐与往外走,堵着门的秀才们看到这一幕,畏之如虎,纷纷避让不迭。
余下兰影二婢,静静侍立在宁湄身侧,也是粉面带煞,大有谁敢对她不敬,立马宰人的骇人气势。
看到这个阵势,秀才们都觉得真要把宁湄当成乡下丫头的人,都是脑子被驴踢了。压根没人相信她还真是一个乡下丫头,没人敢再留下来看热闹,只余下一些点了菜还没吃完的人留在大堂里。
“大弟,你上去读书,饭菜待会我让人送上来,这破事儿,你就不用管了,姐姐会解决的。”宁湄对大弟说了一声,又吩咐兰影去准备饭菜送上楼去,自己则要了一杯茶,坐在大堂上等消息。
一时间,大堂上安静得诡异,无人敢喧哗。
过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梅影两人去而复返,向宁湄禀道:“小姐,己查明,那个布政使司经历是姜家子弟,是姜风扬的远房堂弟。”
姜风扬是当朝左将军,秀才们也不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在场很多人都知道这位军中少壮派代表,看到梅影提到姜风扬时直呼其名,并无半点恭敬之色,一个个都心下惴惴,偷偷瞟向宁湄,想知道这位究竟是哪路大神。
宁湄一开始就猜是姜家搞的鬼,闻言并不意外,怒极而笑:“姜国师的后人还真是出息,就特么非得跟我们乡下人死磕了啊。”
好多秀才都想说:别提什么乡下人了,要是乡下人都像你这样嚣张,城里人都不活了。
菊影性子直,火气也大,强硬的说:“咱们有人在布政使司那边盯着这个案子,那个姜经历休想轻易脱罪,其他姜家子弟贪脏枉法的证据,咱们也收集了不少,死磕也不怕。”
梅影剜了菊影一眼,又说:“你就别火上浇油了,如今自然是以桓少爷考试为主,小姐且上去歇着吧。旁的杂事,自有婢子等人来处理。”
客栈大门口有一行人进门,为首的人冷笑道:“好大的口气,旁的杂事,诬蔑布政使司经历,对尔等狂徒也仅止是杂事而己,真是狂妄啊!”
“本少的狂妄,你们这些渣渣还没见识过!布政使敢包庇那条姜家恶狗,本少就砸了布政使司,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狂妄!”
说话的,不是宁湄等人,而是神出鬼没般出现的江奕侠,盯着来人,眸色阴冷而残酷,周身缭绕着令人心悸的气息,宛如洪荒巨兽正在苏醒来。
江大纨绔要暴走了,原本他一心等着宁家哥俩考个好成绩,等宁湄高兴了,就可以遣媒下聘了,要是让那个姜经历陷害宁云桓成功,宁湄还有个毛线的好心情,他娶妻的计划不是又得搁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