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侠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把宁湄抱着去了净房,把她搁进装着洒了花瓣的热水桶里,自己拎了桶冷水冲洗着身子,才把那一股火压了下去,再看宁湄都困得在浴桶里睡着了,他不由得好笑,唇角勾起,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在净房里折腾了好久,江奕侠才把宁湄捞出来,梅影四婢己经知机进来把床上收拾干净,还给准备了一些宵夜,又退出去了。
江奕侠倒真是饿了,可是宁湄就要睡觉,他哪还有心思吃东西,就想抱着怀里人儿直到地老天荒。
夜半时分,宁湄被外面一阵喧哗声吵醒来,揉着惺松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睡意问了声:“外面在吵什么?”
“我去看看,你接着睡吧。”江奕侠说着抽身起来,瞧着她身上的印痕,又忍不住蠢蠢欲动,不过他还是有一丝理智尚存,知道她是初经人事,不能再折腾了。
江奕侠出去之后,就没有再回来,直到天亮时,还没见人影儿。
宁湄知道肯定是出事了,而且事情还不算小。她的猜测没错,梅影原本不想说的,被她逼迫着说了实话。
“天策军粮库昨晚突发大火,军粮十不存一,外面谣言四起,而周边府县的粮库要么年久失修粮食受潮,要么是陈化粮,总之,都泥菩萨过江,调粮来肯定是没可能,军中也是人心惶惶。所以少爷在筹集粮食,还要调查是谁在搞鬼。”
这一番话说出来,压得宁湄心头沉甸甸的,对她跟江奕侠的名声更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名声这种东西,她也不是很在乎,可是她的祸国妖女之名,怕也是更加坐实了。
“少爷肯定会处理好的。”梅影安慰道,只是言辞有些苍白。
“昨晚这边刚烧了军粮,周边府县粮库的问题,就传到这边了,消息真是够快的。”宁湄挑了挑眉,把衣服换上,淡然道:“走吧,我们也出去看看。”
到了帅府正堂,宁湄在侧门看到满堂将军,都披挂整齐,气氛十分压抑。
忽的,江三爷猛的一拍桌子,愤然道:“让老子知道是谁在搞鬼,非活剐了他!”
有个满脸虬须的将领苦笑道:“就算知道是谁搞的鬼,活剐了他,也无法控制谣言蔓延,现在都在传是大帅的孙子娶了一个祸国妖女,天降责罚,有不少人在叫嚣要烧死妖女。”
紧接着,又是好几个人附和,隐隐的,是要逼着江大帅把宁湄烧死。
梅影四婢都是一阵心惊肉跳,面如土色,不约而同看向宁湄,却见她神色不惊,好像那个妖女说得不是她。
江大帅似有所觉,朝侧门这边瞟了一眼,又看向自家长子,问了声:“你意如何?”
连宁湄都好奇公爹会说什么了,下一刻,她感动得一塌糊涂。
如书生一般的江大将军,眼神冰冷如铁,有一股如凶兽一般的恐怖气息弥漫,语气仍平淡:“正好借着此事,让天策军去芫存菁,那些叫嚣要烧死妖女的人,就是渗进天策军的沙了,统统抓起来,以扰乱军心之罪处决!”
初见公爹时,宁湄还觉得他像书生多过像统兵的将军,此时,她才知看走了眼,公爹这分明就是一个杀神嘛,一席话含着凛冽杀机,疯狂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感知。
以虬须将领为首的那几个,有意想要逼江大帅把宁湄推出来当替罪羊的,这时候都是脸色灰败,他们压根没想到江大将军这个当公爹的态度如此强硬。
江大帅这时喊了一声:“宁湄,你也出来吧,跟在场的叔伯大爷们见个礼,也说说你是一个什么想法。”
宁湄坦然走了出去,一袭大红的衣裙,梳着妇人的发髻,脸上仍不脱稚嫩,鲜嫩得如同初开的花骨朵儿,眉眼流转间极致的灵动,不见一丝怯意。
她先给众人行了个礼,随后淡然说:“在京城的时候,没少有人造谣说我是祸国妖女,也不能损我一根头发丝儿,我无所谓,反正等江大纨绔查出是谁干的,肯定会给我把场子找回来。”
这个孙媳妇实在太嚣张了,连江大帅都忍不住扯断了几根胡子。
江大将军这个做公爹的也是一脸愕然,自家儿子还真是睁着眼找的儿媳,太强势了,江家还真需要这样强势的儿媳妇。
虬须将领不甘心的吼道:“你们真的要因为这个妖女,让天策军成为众矢之的吗?”
宁湄笑了,这个笑容却带着充满死亡气息的寒冽。
“天策军的事情,我管不着!从今天开始,我离开大帅府,在城外去那座山上去等着。我倒要看看,有谁敢站到我面前,指责我是妖女,有一个来,我杀一个,有一百个,我杀一百个,有多少,我杀多少!”
说完,宁湄飘身出去,如浮光掠晾,众人只觉得眼前一化,己经失去了她的踪影,顿时,相顾骇然。
“老大,你赶紧追啊,别这让这丫头胡闹了……”说到一半,江大帅又扯下两根胡须,目中寒芒一闪,又改口道:“算了,只要她不吃亏就行,你就留下来整顿天策军,老头子过去看看热闹。”
宁湄还真是被惹得炸毛了,新婚大喜,出这种破事儿,她头发梢里都带火。尼玛,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连天策军里都传出要烧死她这个妖女的声音了。
“我,宁湄,在这里等着,有要灭杀妖女的,尽管来送死!”
到了地头儿,宁湄择了一块青松下的白石坪,扯着嗓子就吼了一声,内劲悠长,声音如海浪一般传远,闻者无不心惊。
紧随其后的江大帅都差点一头绊倒,心下骇然,不由咋舌:“莫怪这丫头嚣张,这实力也足够她嚣张了。”
江三爷也跟了过来,眉飞色舞道:“这个侄媳妇太暴力了,管你阴谋阳谋,直接暴力打回去,有多少,我杀多少,这是何等的张狂啊!”
江奕侠如鬼魅般冒了出来,十分不满的说:“三叔会不会说人话啊,什么叫张狂?我媳妇儿这叫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