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纨绔一听,马上改口:“那就算了。”
宁湄倒是有些担心了:“你不去上任,当真不会有事吗?你不是还指望着怀宁县里的粮食,给天策军当军粮的吗?”
“湄儿,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才要赶我走?”抓过宁湄的一缕头发,在指尖缠绕着,江奕侠有些悻悻的说着。
“幼稚!”宁湄甩手给了他一巴掌,拽过自己的头发,关切的问:“胖哥的死,找到什么新线索了吗?”
江奕侠的脸上阴霾浮现,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宁湄说:“花胖子还有没有什么老人,或者是奶娘之类,了解花家一些陈年旧事的?找找那些人,兴许能有什么发现。”
听了这话,江奕侠眸色深了深,问道:“你在怀疑什么?”
“我也说不好,只是觉得胖哥的爹很奇怪。”宁湄微一摇头,又道:“是我瞎猜吧。”
“胖哥有一次带我们去看了他奶娘的,要不,你跟我去找她问问?”说着,江奕侠站起身来,抓着宁湄就往外走。
两人到院子外,碰到大夫人匆匆过来,问他们去哪儿,江大纨绔八百个不耐烦的吐了两个字:“有事!”
还是宁湄细心,看到大夫人眼圈红着,估计是受了什么气了,担心婆母是被自己牵连了,就扯着江大纨绔停下,然后关切的问:“娘怎么了?”
有个没心没肺的儿子,大夫人顿时觉得儿媳太暖心了,哽声道:“娘没事,就是听说你们要走,过来看看你们收拾好东西了没有。”
瞧着亲娘支持自己带媳妇儿走,江大纨绔脸色顿时好看了不少,主动说:“湄儿说我们先不走,等过几天府里安静了再走。娘要是想跟我们走,可以收拾东西。”
“娘这次就不走了,非杵在你爹眼前,才不要让那起作妖的狐媚子得意呢。”大夫人一时嘴快,说出心里的话,又觉得这些话不该在儿子媳妇面前说,又窘得不行。
江奕侠不太懂后宅的事,宁湄一听就咂出了话味儿,合着婆母是受了公公那些小妾的气了,她生性护短,帮亲不帮理,顿时一踹江大纨绔说:“你以后是不是要弄一堆通房小妾的来气我啊?”
饶是江大纨绔脑子再灵光,也跟不上自家媳妇儿的思维跳跃了,莫名其妙的说:“你在说什么呀?”
宁湄就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连我说什么都不懂,可见你个纨绔也是支持收小妾通房的,左拥右抱啊,快活似神仙,呵呵!”
两声呵呵,笑得江大纨绔心惊肉跳了,也总算是明白过来,立马信誓旦旦的说:“我肯定不是这样,湄儿,我是痴情的。嗯,我爹也是专一的,就算有小妾通房,也是别人孝敬的,转手就要打发掉的。他肯定这些天天策军的破事儿太多,忘了打发了,我这就去给他打发掉。”
说完,江奕侠就杀气腾腾的往他爹的院子冲过去了。
大夫人反应过来,己经不见了儿子都不见影儿了,不由担心的看向儿媳说:“侠儿不会真去把你爹的屋里那些人给卖掉吧。”
宁湄眨了两下眼睛,俏皮的说:“哦,娘亲,那个纨绔气不顺,要找人撒气,我们也拦不住啊,爹要是生气了,就狠狠的揍那个纨绔一顿吧,反正他皮糙肉厚的也打不坏。娘也不用管了,去我们院子里喝杯茶吧。”
这话说得大夫人也笑了,心里乐开了花。
江大将军得知屋里的小妾通房,全给儿子一通板子打了之后,让牙婆远远的卖到外地去了,简直觉得都没脸见人了,派人把儿子叫过去,厉声吼道:“你个逆子,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江大纨绔冷冷的扫了他爹一眼,凉声道:“爹以为,家里就一个秋姨奶奶有问题吗?您是嫌命长了,谁给的女人都敢往屋里收?”
那一眼让江大将军所有的火气都被冰封了似的,哑火了。
屋子里瞬间静默了,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从未有过的尴尬,让江大将军斯文清秀的脸也渐渐红了,过了好久,才轻咳一声,问道:“你查到什么了?”
不料,江大纨绔给了个很不负责任的回答:“我懒得查。”
别说江大将军愕住了,就是闻讯而来的江二爷,原本是想帮着他们父子调解的,这时也差点在门外绊了一跤,这个侄子实在是无法无天了。
江二爷握嘴堵着唇,闷笑着走进来,看到自家大哥呆愕的表情,没忍住笑出声来,然后见大哥要杀人的锐利眼神扫来,忙压下笑意说道:“大哥,事己至此,你再生气也没用了,再说,连秋姨娘都有问题,我们哥几个身边的人难保没有问题,清理了也好。”
“二叔英明!”江大纨绔冲二叔竖了个大拇指,又道:“过两天岭南怪医就到了,二叔给安排个身份,让他住在家里。”
说完,他停了一下,又补一刀:“让他找找你们都生不出儿子的原因,我可没兴趣兼祧三房。”
江二爷也尴尬了,咬牙切齿的说:“混小子,你找揍是吧?”
看到二弟难堪了,江大将军心情好了,他反正生了儿子,哪怕这儿子纨绔了一点,可是儿子能干啊,大事小事都能指望得上啊。
这时,江大将军己经选择性的忘了小妾通房被卖掉的事,夜晚回房的时候,本来心头惴惴不安的大夫人,还担心他会发火的,却见他一脸含笑,不由愣了。
大夫人也是个藏不住心事的,见丈夫一直什么都没说,竟主动问起:“大爷,侠儿把你屋里那些人都给卖了,你知道吗?”
江大将军并不怀疑是妻子告了状的,接过妻子递来的茶,喝完一杯,才叹道:“那臭小子犯浑,哪天非揍他一顿不可。”
“……”大夫人无语了,哪天非揍他一顿?换言之,就是这一次不揍了?那小子这么胡闹都没事了!
貌似说,有个纨绔儿子还真是好啊,她简直就是上辈子积了德,才养了这么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