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二夫人都有被打脸的感觉了,觉得这个妯娌真是蠢够了,完全看不懂形势,就算是对宁湄有再多的怨气,眼下也得压下去啊。
在场的江家男人们脸色更黑了几分,慈不掌兵,他们这些在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过来的人,心该硬的时候绝对硬似铁,没谁再对三夫人有半分怜悯。
江大帅只是轻轻摆了摆手,挥退众人,这也是间接表明了态度。
江三爷心冷了,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心思,直接叫人来把三夫人架了出去,听到她哭骂,直接让人把她嘴给堵了,一路上看到的下人都震骇得快傻了。
宁湄得到消息的时候,忽然冷笑了一下,说道:“以前只以为三婶是肤浅了些,没想到竟然蠢成这样,就算是想要分家,想要过继娘家侄子,也不至于用这样幼稚的手段。”
梅影有些着急的说:“可是这样一来,外面对少夫人的传言就更难听了。”
“哦,我不在乎,难听就难听吧,反正也没人敢在我面前说,谁要是说了,我就打得他不敢再说为止。”宁湄满不在乎的说着。只是,她很快就被自己的话打脸了。
没过多久,大夫人气急败坏的冲进来,劈头盖脸的就冲着宁湄一顿训斥,责怪她不该把婶子们拒之门外,如今弄得家宅不宁,还命令她必须去把事情解决。
宁湄也不辩解,原末平静的眸子划过一道冷芒,淡淡的说:“儿媳只是一个晚辈,家里的事情,还轮不到儿媳来拿主张的。”
跟着大夫人进来的丫环,是三夫人的贴身丫环春桃,朝着宁湄纳头便拜:“求求少夫人了,求您发发慈悲吧,救我家夫人一命吧,奴婢给您叩头了。”
咚!咚!咚!
春桃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磕破流血了。
这个春桃倒是个忠心护主的丫环,把宁湄当成救命稻草了,竟然撺掇了大夫人过来,是来求宁湄,也是借大夫人给她施压,不管她愿不愿意,都得去帮着三夫人求情。
而大夫人同情弱者,看着春桃的可怜模样儿,眼圈都械了,再看宁湄脸色淡淡,竟然还有些不满了,觉得她冷血无情,不禁来气,大包大揽的说:“春桃,你先起来,三弟妹的事情,我不会坐视不……”
不想让这个糊涂婆婆揽下不该揽的事,宁湄打断了她的话,喝道:“来呀,把这个疯疯颠颠的丫环拖下去,交给三叔,另外,帮我跟三叔说一声,我一个做小辈的,还管不到叔叔房里的事情。”
大夫人只觉得被儿媳狠狠的抽了一记耳光,气得倒仰,手指着宁湄直哆嗦,颤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宁湄只当没听到,依旧脸色淡淡的说:“娘请稍坐,儿媳给您倒杯凉茶消消火吧,今儿天气有些热了,娘有些上火了。”
竹影己经麻溜儿的上前堵了春桃的嘴,拎小鸡儿似的,把春桃给拎出去了,速度快得根本没让旁人反应过来。
大夫人瞠目结舌,待宁湄奉茶到跟前时,才反应过来,一巴掌打翻了茶杯,茶水泼了宁湄一身,而宁湄一动不动的站着,任由茶水湿透了衣衫,也不说话。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气氛变得格外的压抑。所有的丫环婆子都屏息静气,唯恐呼吸声大了,会惊动了屋中隐约在对峙的婆媳俩。
大夫人扛不住那无形的压力,色厉内茬的喝道:“别以为使这种低劣的苦肉计,就能糊弄过关!”
苦肉计?宁湄忽然微微一笑,一双晶亮的眸子,隐隐的,似有火苗在闪动。
那样的神色,落在大夫人的眼里,却是在挑衅,在嘲弄她这个婆母,让她不由得想起春桃说的话,不管是哪个名门世家,小辈都得敬着长辈,只有乡下没教养的恶媳妇才敢这样放肆,这种习气绝不能纵容,否则,这一次倒霉的是婶子,下一次倒霉的就是正经婆婆了!
大夫人拍案而起,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斥道:“宁湄,嫁进了江家,就要按江家的规矩来,不能永远把乡下人没规矩没教养当藉口!”
宁湄微微地弯了弯唇,看来,三婶身边还真是有能人儿,那个春桃倒是个伶俐的,竟然把她婆母忽悠傻了,连这种蠢话都说出来了。
不过,她这个婆母耳根子也是太软了,或者说缺心眼儿,连亲疏远近都没弄明白,幸亏公爹这些年是镇守边关,小妾通房们都没在京城,否则,婆母怕是早就被妾室阴死了。
说实话的,在江家,宁湄真正关心的也就是江大纨绔一个,与他至亲的人不过是爱屋及乌,能护着就护一把,其他的婶子堂妹们,根本就不在她的关心之列。所以,婶子们对她有什么看法,她都懒得理会。但前提是,婶子们不要针对她搞事情。
此时,是三婶恶意的针对她了,老爷子跟叔叔们主持公道,惩治三婶,宁湄觉得她没有拍手叫好就不错了,没道理还要去给三婶求情,她又不是傻?
可没想到啊,她的婆婆竟然也来针对她,若她是一个包子,或许就忍气吞气跑去给三婶求情了,但她是宁湄啊,怎么可能给一个对自己有满满恶意的人求情,她没有再踩上一脚,就是她仁慈了。
最可气的是,她的婆婆那一句“不能永远把乡下人没规矩没教养当藉口”,真的冷了她的心,以后,她对婆母也就是个面子情了,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维护婆母了。
“婆母见谅,我来自乡下,永远学不会你们名门贵族的规矩,真是抱歉了。”宁湄平淡的说完,看着大夫人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浑不在意的又道:“至于帮三婶求情,儿媳还没那么大的脸面。再者,以德报怨,又何以报德?”
以为自己当婆婆的教训儿媳,宁湄肯定不敢反驳的,大夫人正等着宁湄诚惶诚恐的认错,不妨宁湄的话淡淡传入耳际,却完全出乎她的预料之外,气得肝都痛了,狂怒斥道:“你,太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