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相大笑“果然好魄力,怪不得就连沈立新那样的人,也会为你侧目。”
他盯着她:“只要你在陛下面前,说出你的身份,我就可以保你一条命,送你回卫国。”
“那若是我做不到呢?”她直接开口,没有丝毫的犹疑。
徐相的眼神瞬间暗下去,摆了摆手,身旁的一人缓缓靠近她,直接一刀刺在她的膝盖上。
股剧烈的疼痛油然而升,像是被万根灼热的利刀刺着,一股绞心的疼痛遍布全身。一阵又阵的疼痛犹如大潮一般涌来,一波又一波。
夏桑痛苦的尖叫,脸色由黄变红变紫再变白,额上沁出了汗滴,不停地抖着,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徐相微微一笑:“刖刑,是我最喜欢的一种刑罚,削去膝盖骨使犯人不能站立。习武之人,没有什么比当个残废更加心如死灰吧。”
他的眼神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慢慢走近她,然后弯下身子,捏起她满是汗的脸庞:“你若是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看你的武功不错,习武需下大功夫,功夫废了只用一瞬间。”
他一把撇开她的脸:“我有的是时间,慢慢折磨你。”
他起身离开,夏桑的身子直接瘫下来,晕了过去。
“什么?被徐相带走了?!”
徐书面色顺便,门都点头:“已经带走一炷香的时间了,我一个人,拦不住。”
徐书双拳握紧:“果然,狗急了真的会咬人。”
徐书急忙赶回了徐府,刚进到地牢门口,就被一个侍卫拦住:“二公子,相爷吩咐了,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许进。”
“让开!”他声音坚定冷淡。
那两个人还是不动。
徐书直接一掌拍开,两人齐齐砸在了墙上。
看见夏桑瘫在地上,身上狼狈的样子,他的心猛地一抽,青筋暴起。
门上有锁,他站在门外,轻轻叫了声:“沈桑桑?”
夏桑的手指动了动,感觉到来人,轻轻睁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杂草:“你来了。”
徐书看着她:“他对你用刑了。”
夏桑苦笑:“这算什么,我还以为能有什么新招数。”
“我会救你出去。”徐书只觉得心在滴血,双手颤抖,然后从外面递进去一瓶伤药:“再忍几日,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你可知我是谁?”她反问。
“无论你是谁,我都会救你。”他站在门外:“无论你是哪个国家,无论你是谁的人。”
“你果然已经知道了。”
“为了沈立新值得吗?”他开口问。
“我就算是招了,徐相也不会让我活着离开大梁。”她轻笑:“我在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既然救了我,我断然就没有恩将仇报的道理,这点义气,我还是有的。”
她接过那瓶伤药:“谢了。”
徐书刚出地牢,就看见徐相站在门口,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没出息的东西,那么多名门贵女,偏偏喜欢一个敌国孤女!”
“是啊,那么多的名门贵女,为什么还要偏偏招惹我的母亲!”
徐相气的浑身发抖:“此人对我有大用,你若敢管不住你那低贱的情感,我就让你去找你那卑贱的娘。喂你再贵的东西,也改不了你骨子里低贱的血。”
徐相拂袖离去,徐书站在那里,看着母亲给他做的香囊,自嘲地开口:“看,这就是你爱了二十年的男人,就说你有多傻。”
楚红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她跟在徐书身边许多年,虽然她是下属,可是他从未在夜晚找过她,一直保持着亲密又疏离的距离。
今日是第一次。
她心里泛起了女儿家的甜蜜和激动,认认真真的沐浴更衣,换上一件红色的衣衫,在月光下窈窕动人。
她缓缓行礼:“见过公子。”
徐书看见她的时候,微微一愣,很快回复正色。让她坐在了对面:“沈立新最近可有消息?”
“他去了卫国都城。”
“都城?”徐书闪过一丝讶异,这一仗明明已经赢了,不马上回来复命,为何要去都城。
“我们的人跟到半路就跟丢了,他很警觉,但是那个方向,只能去都城。”楚红开口。
“徐相知道吗?”
“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探子已经出去了,如若沈立新不能及时赶回来,恐怕徐相就知道了。”
“对了。”楚红又开口:“这是沈府给沈立新的信,被我拦下了。”
徐书打开信,看了一眼,陷入了沉默。
“公子?”楚红唤道。
徐书回过神来,顿了顿,把那封信放在了蜡烛之上,看着那封信渐渐化为灰烬。
楚红一愣:“公子,想必这封信是求救的。”
徐书没有说话,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楚红新下一震,立马噤声。
“翠微居该现身了。”徐书轻轻开口。
“公子!”楚红皱眉:“难道公子是要亲自救她?甚至不惜暴露自己深谋多年的翠微居?”
“你今日话有些多了。”徐书淡淡开口。
楚红眼里的光很快黯淡下去,双手握紧自己的衣衫:“奴婢知错。”
“救她这件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他看向窗外:“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了。”
“那之后呢?公子不打算在北阳了吗?”
徐书轻笑一声:“我什么时候属于过这里。本就不是我该来的地方。”
“那复仇呢?”楚红问:“夫人的仇呢?”
徐书缓缓开口:“杀了他太可惜了,我要看着他,身败名裂。”
夏桑在地牢里,把衣衫挽起来,凭着点点烛光,一点一点把药撒开皮肉模糊的伤口之上。
真疼啊!
她抬眼望了一眼石缝里透进来的一点点微光,用手指无力地在地上划过几个字:一切安好,望自珍重。
沈立新去大卫都城的路上,忽然觉得一阵心悸,一阵冷汗。他停下马,问了一句身边的侍卫:“这月北阳的信,可有收到?”
那侍卫想了想:“按理说三天前就应该到了。”
他心里咯噔一声:“为何不报!”
那侍卫扑通跪在地上:“都督饶命!都督饶命!”
他知道,一定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