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公示榜下,王三少爷目光紧紧的盯着那处最显眼的名字,神情振奋,“陆兄……陆兄竟然是案首!”
“这位兄台,你莫不是认识今年的案首?”人群中,有人好奇问道。
王阳傲然挺胸,“认识,怎么不认识?我们还是同窗呢,你们是不知道,我这位同窗啊,就连先生都夸他是读书苗子,天赋好得让人自惭形秽。”
“云县还有这样的人吗?这位陆案首怎么往日声名不显?”又有人提出了质疑。
早在县试之前,其实关于案首是谁,早就有人分析推测出来了。
一个是县城里殷县丞家的小公子,据说如今才十二岁,但已是神童般的人物,案首几乎已是他囊中之物。
这样的人,将来必定是要进青莲书院的。
还有个则是一名江姓学子,是青杨镇小湾村人氏,家底贫穷,还有个常年卧床的老母。
早在三年前,他便是呼声最高的案首人选。
但很可惜,三年前他生母撒手人寰,他便在家守孝三年,勤奋苦读,今年出来第一次参加县试,同样被不少人看好。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今年的案首不是县丞家的小公子,更不是那位江姓学子。
反而是个从未传出过名声的阳安镇学子。
这个结果,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声名不显,那是我陆兄为人低调,陆兄素来不争那些浮名,也从未参加过县城里什么诗会,故而才没人知道他。”
王三少爷热情而振奋的向众人宣扬着陆衍天才的名声。
至于曾经是混混这种事,就连他那个总是鼻孔朝天的二哥都不知道。
毕竟那简直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一个是镇上混混,一个是天赋斐然的读书种子,谁会将他们联想到一起?
阳安镇。
回春堂对面的茶肆中,早已知晓结果的陆衍正拿着本书翻看着。
就在这时。
陆老五仓促的身影飞快及至。
人还在茶铺外,就已经激动的大声喊道:“四哥,快别喝茶了,县衙刚才派人来报信,说你考中了咱们云县的县试第一,成了案首呢!”
刷。
陆老五话音刚落,就成功的吸引住了整个茶铺客人的目光。
哪怕是不曾读过书的泥腿子,也晓得县试第一的份量有多重!
自古第一,都是能人中的能人,最为拔尖的那个。
“我听家中读书的侄儿说,要是能得个什么案首的名头,好像直接就是秀才老爷了。”
“难怪,我就说这位公子和我们不一样,就算来了茶铺也捧着书看,原来是秀才老爷!”
“李三,这就是你不懂了,秀才老爷虽然厉害,却也比不得案首老爷哩,我侄儿说过,案首能成秀才,可秀才却成不了案首,这位公子当是案首老爷才是。”
“……”
陆老五刚一踏进茶铺,里边就已经热闹开了。
所有人皆热情的说着恭喜之类的讨巧话。
陆老五一一谢过。
反倒是身为当事人的陆衍神情平静,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襟,缓缓起身,“他们还说什么了?”
陆老五狠狠灌了一大口热茶,抹了抹嘴,“那衙役大哥说,让你今晚要去县衙见县令大老爷,好像不止你要去,还有几名参加县试的学子也会去,让你好好拾掇拾掇,怎么不能丢了你县案首的威风。”
最后一句话,是陆老五自己补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