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少并未否认,点了点头,“虽是我爹让送的,但这也是我的意思,他不吩咐,我也会送。”
说着,王阳站在陆家的篱笆院门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其实吧,我也听了点风声,陆兄,你就老实跟我透个底呗,我那二哥是不是得罪你了?”
“你是不知道,我爹有多看重我二哥,他读书厉害,年纪轻轻就进了青莲书院,是我们王家最有可能走入仕途的读书人。”
“平日里我爹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对他这好儿子说,可就昨日,我二哥刚回家就被他打了一巴掌,听说老头子气的很,连最喜欢的白玉盏都砸了。”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陆衍终于抬眸,给了个反应。
王三少激动的搓手,“当然有关系啊,他要真是得罪你了,我得帮陆兄出气啊。”
“咳咳,当然了,也是有点小私心,但就只有一点点,王存好不容易办错事,我不抓住机会狠狠的嘲笑他一番,都对不起他这次犯蠢。”
“嗯。”陆衍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算是得罪了。”
“还真是陆兄啊,我就说,以我家老头子偏心的程度,如果不是大事,他肯定舍不得对我二哥动手。”王三少眸光乍亮。
原本还想再探点消息,但见陆衍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只得将询问的话给咽了回去,“陆兄,那我就先回去了,现在你在咱们云县可是出了大风头,不接各家请帖也是好的,但等这事儿过去,你可得带着萧小娘子来我家啊,我媳妇也惦记着她呢。”
陆衍并未应下。
王三少也不在意,心情极好的带着那套被退回的文房四宝离开了陆家。
第二日,陆衍又收到了一份请帖。
并无署名,但一听泰安楼三个字,便了然了。
当初与姓季的打赌,是赌能否考上童生。
而今成了县案首,当然算是赢了赌局。
当然,若是季钰脸皮更厚点,大可说他目前并未获得童生名头,毕竟他是直接成了生员。
但就目前看来,姓季的还未无耻到那种地步。
“告诉差你来的人,泰安楼我就不去了,至于赌约,他若真想满足我一个要求,就离我娘子远一些,他若不想遵守赌约……也最好打消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否则后果,他知道的,嗯,你就这么向他回话吧。”
回春堂外的茶肆内,陆衍捧着手中热茶,语气甚是平淡。
小厮面露难色,又耐心恳求了一番,然后才愁眉苦脸的离去。
……
“可恶,姓陆的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输不起?还是看不起我?”
泰安楼雅间内。
从小厮口中得知消息的季公子愤然起身,不顾在场同窗复杂各异的目光,咬牙道:“都散了吧,人家陆案首架子大得很,不见得愿意同我们来往。”
“季钰……”杨风喟然叹声,等到雅间人散得差不多了,才给好友兼同窗的季大公子倒了杯茶,温声道:“你究竟是希望陆衍赢了这场赌局,还是希望他输?”
随手接过热茶,砰然放到桌上,季钰扭头冷笑,“我当然巴不得他输,这个混蛋,就该好好丢脸才好,竟然下黑手打人。”
顿了顿,他又垂头丧气的将头搁在桌上,叹声道:“可我又希望他能考上童生,考上生员,甚至中举,中进士,只有这样,才能让小娘子过的好。”
“毕竟,不论如何,小娘子也是不会选择我的。”
“但还是很气啊,本公子哪里不比姓陆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