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掌柜见人来了,把门关上,请陈茂坐下之后小声的同陈茂道:“姑爷,曹留和小少爷早山上捡到了伤重的巡查御史康大人。”
陈茂面上大惊,康大人伤重,还是在山上被人捡到的,这其中信息太多了。要么是康大人的仇家出手,要么就是泸水县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知道康大人来了,所以才对康大人痛下杀手。先前听说康大人在卯城,可一转眼康大人竟然在泸水县来了。孙掌柜见陈茂想到了什么,叹息道:“泸水县,怕是要不平静了啊!”
陈茂却一改往日温润,冷笑了一声:“不平静才好。”
孙掌柜诧异的看着陈茂,这跟自家姑爷平常的人设不同啊!陈茂将以往文章丢失,以及上次偷听到的吴天成的话是事情跟孙掌柜说了,他说的是他自己偷听到的,并没有说是陈瑾和李瑞偷听到的。虽然孙掌柜是可信之人,但他下意识的保护陈瑾和李瑞,不想让旁人知道是他们听到了这些危险的话,便把事情揽在了自己身上。孙掌柜听闻过后,也是满脸的惊怒。“他们竟然如此大胆。”
若姑爷的猜测是真,当年老爷也不会抱憾离世了,老爷生前最大的心愿便是陈茂能够中举,带着小姐过好日子。陈茂苦笑着道:“谁能想得到呢?”
“所以康大人此番来了泸水县,于我而言是好事情。”
“我要找个机会回家去见见康大人。”
断人前程,犹如杀人父母。孙掌柜道:“我先让人去给曹留传话,让他将康大人留着,姑爷不必着急回去引来旁人注意。”
陈茂前几天才回了家,若是按照正常情况,他要月底才能回家,但想着土豆五月中旬的样子就要挖出来了,那个时候倒是可以借口回家一趟。“嗯,此事我自有分寸,不会将家人置于危险之中。”
孙掌柜见他心中有成算,也就不再说旁的。在说余田村那边,康明一张开眼就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瞧着应该是农户。7988同李瑞道:“瑞宝,那个人醒来了。”
李瑞和陈瑾两个在屋外搭着板凳写字,听到7988的声音话,李瑞小声同陈瑾道:“阿瑾,我们进去看看那个人醒来没有吧!”
陈瑾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跟李瑞一起进去,就正对上了康明的眼睛。康明方才听到了李瑞的说话声,所以才把头偏向了门口,就看到两个精致,完全不似农家孩子的小娃进屋。陈瑾见康明醒了,高兴不已,几步跑到床前关心的问:“您可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康明问:“这是何处?”
“我们这里是余田村。”
“你们家中的大人呢?”
怎么放心把两个小孩子跟他一个陌生人放在一起的。“曹叔叔给你买药去了。”
陈瑾回答。这会儿李瑞听到竹杖的声音,她立即跑出去扶着拄着竹杖过来的曹老太太进屋。曹老太太问李瑞:“可是人醒了?”
李瑞点头。康明看着曹老太太的模样,知道对方是位眼盲的老人,主动开口道:“多谢老人家收留。”
说着就要从床上起来,但一动身上的伤口就扯着了。陈瑾道:“您还是先躺着吧!”
曹老太太也道:“我们农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康明就没有继续逞强。他昨天晚上只喝了些平菇汤,眼下时间已经不早了,腹中空空如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同陈瑾道:“小娃娃,可否帮我倒杯水。”
曹老太太了然的道:“阿瑾,这位应该是饿了,你奶奶他们不知道你们救了他,你们可有法子弄点吃的过来?”
康明心中奇怪,这竟然不是一家人吗?陈瑾立即道:“我们去想办法,瑞宝你在这边看着,我回去看看。”
李瑞道:“你在这边守着吧,我去看。”
她想的是,若是不方便从家里拿东西,就从7988那里买一些,总不能叫这个康大人饿着了,他们还指着他跟陈茂做主呢。李瑞跑回陈家,陈家人都出去忙活了,只有何氏在家,大着肚子的李氏回娘家了,说是李福生要相看姑娘,李氏娘喊她回去掌掌眼。何氏见李瑞一个人跑回来问了她一声家里有哪些人,就往灶房钻疑惑的问:“瑞宝,可是早上没吃饱?”
李瑞没想到何氏借口都给她找好了,腼腆的笑着点了点头。何氏便道:“早上曹留没吃早饭就走了,锅里还有稀粥,还有一个白面馒头。”
李瑞便道:“那我就吃了哦。”
陈家现在有钱了,也就不会在意哪个孩子多吃了一些,反正吃饱作数。何氏拿了小碗出来给她舀粥,灶台太高,李瑞现在还够不着。“娘,我想用大腕,阿瑾也饿了,我们一起吃。”
何氏想着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换了一个大碗,把锅里的粥全部都舀了出来,还在那粥里洒了几颗白糖。李瑞捏着馒头,捧着大碗就去了隔壁。现在天气暖和了,这粥还是温热的,刚好可以直接吃,也不用再热一遍,也不烫口。在李瑞去端粥过来的时候,康明已经从陈瑾在这里了解到他们的基本情况了,知道陈瑾又在读书,又在学武,父亲也是个秀才,见陈瑾聪明伶俐,还忍不住教考起了陈瑾。李瑞捧着个大碗进屋,正好听见康明再夸奖陈瑾,她忍不住骄傲的笑了。陈瑾踩在脚凳上,将康明扶了起来,康明手上没有什么力气,还是陈瑾帮他端的碗,他把粥和馒头都吃了。曹留也带着药回来了,他见康明醒了,高兴的道:“康大人醒了?”
康明见曹留一下子道出了他的身份,身上气势一变,戒备的看着他。曹留知道康明误会了,他开口解释:“康大人,我先前随闵将军回京,曾见过康大人一面。”
“你是闵将军身边的人?为何会在这里?”
闵将军是驻守边关的,偶尔回京述职带的人都是身边的亲随。曹留道:“我以前在闵将军手下任职,后来受伤成了残缺之人便回乡了……”曹留将自己的经历大致跟康明说了一下。康明见他走路高低腿,知道他应当是没有撒谎,又同情他的遭遇:“此番多谢你仗义相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