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铜锁的锈迹,应该有较长一段时间无人居住了,敬三在心中盘算道。
他不由得觉得奇怪,随后又对了一遍门牌号码,确认无误。 门前的信箱也是紧锁的,根据上面一层坚固的尘土来看,至少有半年以上的时间没有碰过了。 怎么看都不像出远门,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搬迁了。敬三之前听南野川说过,这个女孩在镇上售卖风铃,生意做得比较红火,或许是搬到镇上去了吧。 “真是可惜了。”敬三不由自主发出这样的感叹。面对这样一座高大秀丽的寓所,空下来着实有些浪费。如果在自己退休以后有一笔不菲的退休金,他十分愿意归隐在这种地方,也许失眠与焦虑不再会缠绕着他。
正当敬三转身离开,思索下一站要不要去镇上的时候,这时突然隐约从房门内传来一阵响动,像是不小心踢翻了什么东西,随之脚步声戛然而止,立刻隐没在一片寂静无声之中。 敬三一个激灵本能地回过头来,虽说心里有些悚然,小腿在不住地颤抖,但更多的好奇心超出了恐惧。他慢慢凑近门缝,只见里面是个小院,摆放着几盆花卉,正西的方向有个围栏,栏内种有绿竹。院子后方一扇紧闭着的复合门,邻近玄关。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紧接着一个念头便从心底蹦出,敬三的心里怦怦直跳。虽然私闯民宅是个不轻的罪名,可是眼前的房子早无人居住,况且直觉告诉他,刚刚那一似有似无的声音一定潜藏着某种玄机。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敬三在犹豫片时之后终于鼓起了勇气,从附近找来几块垫脚石,垒在一起加上他的身高,刚好能触碰到院墙的上方。他使足了一股劲顺利地进入到了其中。 院子接近二十平方公尺,趋近正方形。在上方铺设了一面镂空的木方顶,顶的下面吊了白色的格栅,青绿色的藤曼缠绕于此,多了一份幽深与静雅。看来这里的主人,或者说原先的主人很会去雕饰。带着这份好奇心,敬三穿过院子,来到居室门前。 敬三本想再透过门缝观察居室的环境,却不想,门轻轻一推,便开了。 这才发现,门后并无玄关,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毫无遮拦的和室。也许房屋的结构本就是如此,不然不会建得如此突兀,一眼望去,尽收眼底。香椿木打造的会客桌、桌后是北方住户常见的地炉,被围在整齐摆放好的蒲团中间。所幸此间还有一扇障子门起到了些许遮挡的作用,在门后是一些私人隐私的东西,例如酒柜、书架、工艺品之类的。房间不大,但是却不会给人拥挤的感觉,一切都摆布得恰到好处。 在障子门内,还隐藏着两间小居室。敬三只轻轻推了门看了一眼,屋内散发着一股陈旧腐朽的味道。透过居室内的窗户可以看到在此栋建筑的后面,还有一间后院。 分别关上了门,敬三小心翼翼地离开,甚至不敢移动任何一样东西的原有位置。他走出和室,发现右手边有个通道,向北穿过即可。 后院主要是用以摆放农具耕具之类的,还有一些看上去闲置很久的机械用具,像是加工什么的,敬三猜想,也许和风铃有关。地面未经加工铺设,只是简单的泥土地。在正北中央,有一扇从内紧锁的铁门,外面是农田与庄户。鸡舍与兔舍也空着,其间摆放着一些笼子。在鸡舍的旁边,是一间厨房,厨房的门前,有一口手摇井。 兜了一大圈,敬三毫无收获,只是把别人的家看了个遍。这时他突然猛烈地嗅着鼻子,发觉有一股说不清的气味正弥漫开来,隐隐的臭味之中夹杂着刺鼻的味道,令他大脑产生不适。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野猫,正在墙头一闪而过,只停留数秒,便又匆匆消失在视野里。 不巧的是,天边已挤压了一层厚重的乌云,遮盖了原本祥和的晚霞。云层里不时闪烁着几道雷电,看似离得很远,却悄无声息地逐渐逼近。风也在此时悄然而至,吹动着院门哐哐作响。 天色变得实在太快,敬三远来不及梳理刚刚所见到的一切,包括那股恶臭的气味。但他觉得,那声响动也许是那只野猫发出的,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八成是自己太过敏感了。他赶紧翻出院门,赶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回到镇上的旅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