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关叙工作真的忙,还是刻意给阮秋棠一点适应的时间,总之这一天关叙离开房间后就去了公司,直到晚饭后才风尘仆仆地带着一身夜色回来。
到家以后两人也就绝口不提一天前的事,仿佛他们根本就没去过阮麟那儿,就不存在阮秋棠心血来潮替他挡酒导致醉后断片的后续故事。
阮秋棠练了一下午琴,也终于把醒来的那点尴尬缓过去了,看见关叙脱了大衣走进来的时候,还下意识问了一句:“这么晚才回,吃过饭了没有?”
关叙把手里的大衣交给段叔,随意点了点头:“随便垫了点。”
阮秋棠上楼的动作一顿:“那你要不要让厨房随便弄一点?老不吃晚饭也不行。”
关叙不置可否,反而抬起头来看她:“阮阮。”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特别像为丈夫等门的贤惠妻子。”
“……”阮秋棠听得翻了个白眼,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楼,“我就多余问这一句。”
她也觉得不可置信,怎么就这么顺口的问出来了?
关叙多大的人了要是真饿了会找厨房,她又不是他的真老婆,关自己什么事啊?
她越想越气,又转过头来,气呼呼地看着关叙道:“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没有恋爱经历了。”
“你这么嘴欠,估计真要追个谁,都会把人给追跑吧?!”
阮秋棠站在水晶旋转楼梯上,说道。
而关叙好像也不生气,就站在几步之下的台阶下方抬头看她,脸庞被价值不菲的水晶吊灯照得更加英俊,莫名让一旁的段叔想起某部世界经典爱情电影里,轮船上年轻俊朗的男主角,看向不谙世事的天真贵族小姐。
不过两个当事人倒是没想这么多,关叙还弯了弯眼梢,很顺从地说:“那当然,比不得阮阮经验丰富。”
以前聊到这个话题,阮秋棠多少有点撒谎的心虚,不过大概是因为跟关叙更熟了些,她干脆也开始心无负担地开始满嘴跑火车:“是啊,我当年在国外就有好几个男朋友呢,没一个像你这样,不会说话。”
没想到,关叙听完这句话以后的反应,既不是有所震惊,也没有聊回自己,反而看起来像是更开心了:“是吗?”
阮秋棠觉得对方的反应有些诡异,但又没什么头绪,皱着眉道:“那不然?”
“都是些什么样的男朋友?”换做以前,关叙可能就是随便一听,可今天却主动开口问了些详细的。
只是阮秋棠本来就没谈过,这哪能给她真的编出来,一下有些慌,勉强镇定下来,开始回想自己在国外读书时关系稍好些的同学:“比如……嗯,比如有个男朋友,是我隔壁作曲系的,人家从来不会怼些无聊的话题,还会主动帮忙,嗯……”
阮秋棠在心里对自己的某位同学道了个歉,拿来借自己吹个牛应该没什么吧?反正关叙又不是真的知道。
然而关叙此刻的眼神,看上去似乎更开心了。
阮秋棠看得有些诡异,在心里“嘶”了一声:“不是,我在跟你聊天,你在笑什么?”
关叙被她这么一提醒,才稍微收了点笑:“这么明显吗?”
他其实差点想脱口而出,问阮秋棠这个口中的男朋友是不是名字叫andrew,在学校的庆典上给她写过曲子。
但要是真问出来了,估计就不是阮秋棠钻进被子里出不来这么简单了,说不定还要连夜搬离这栋别墅。
为了自己的婚姻稳定——关叙十分自如地想——那还是先不要提醒她,其实早就把这件事的真相抖落给了自己的好。
就在阮秋棠眉头越皱越深,马上就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关叙及时开了口:“那是我没经验,阮阮,下次一定好好学习学习。”
阮秋棠憋到一半的话被卡住,一下子不知道该接一句什么好,干脆转过脸去,说了句:“谁管你要去跟谁学习啊。”
她总觉得今天的关叙奇怪得很,自己以前说起这个事,他也不是这种反应啊?
怎么还突然开始刨根问底了?
她短时间内想不通,干脆甩甩头,自己回了卧室。
看来下次这个谎言得编得真实些——还没意识到自己把自己卖了的阮秋棠十分认真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