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幽揉了揉肩膀,收起戒指就要出门。
她还是要去问问弄玉的事,这……不是他的错吧,是她母亲自己要爱上别的男人,偷怀有孕,为了别的男人又把自己家乡给毁了,而弄玉不过是这对男女偷情的产物。
弄玉也说过,他的父母抛弃了他,所以最后他杀了他们。
算起来,他应该是给红莲村报了仇。
总不能因为继承了圣女血脉就要死,如此草率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太不应该。
刚走到门口,一个绑着信封的石头啪的砸在她脚边,旁边院墙上有个黑影看了眼她,吓得慌忙跳下院墙跑掉了。
没有戒指,许幽是想追也不可能追上去了。
瞪了那人两眼,只得捡起石头上的信封查看。
这一看,发现信上是柳吟霜的字迹,只写了一行字。
清河渡,三花岛等你,不来,自此之后再不相见。
许幽茫然了,柳吟霜已经离开了好几天,怎么会突然送信到这里来……难道出事了?
细看信上的字,的确是他的,只有他会写这么飘逸风流的小楷字,因为成儿正在学这种字体,所以她每日都很常见。
应该没事,柳聂两家的贵公子,谁敢动。
只是为何不大大方方回来见她,却偷摸着送了这么个信来?
许幽的心情很复杂,她现在对感情可有可无,喜欢就接受,不喜欢就拒绝,两情相悦自然是好,如果没有也不强求。
感情是锦上添花,而不是必需品。
拿着信想了好一会,许幽决定去见一面,他要走她不拦着,可总要把话说清楚,那天他偷偷摸摸的跑掉算什么男人。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许幽骑上踏雁赶去清河渡口。
三花岛在清河渡中间,乘船才可上去。
刚到了清河渡的水边下马,就有一条船从草丛里游了过来,船夫打量她两眼后啊啊咦咦的指了指船舱示意她上去。
整个河上只有这一条船。
船夫是个哑巴。
许幽叹口气无奈一笑,只得上船。
见她上船后,哑巴船夫立马滑着船桨向河中间的小岛飞快游去,远远的,许幽看到岛上一片的姹紫嫣红,正奇怪呢。
船却突然靠了岸,许幽她立马睁大眼睛疑惑的打量周围上了岛。
只见路上已经铺上了红色的地毯,树上挂了许多红色的绸花飘带,再往里面走,所有的东西上都贴满大大的双喜。
许幽懵了,难道她走错地方了。
刚想转身回去找船夫,没想到那船不见了,这是怕她逃跑吗?
许幽想了想,只得向中间那宏伟华丽的楼阁走去,一群女孩从屋里出来看到她后,也是打量两眼,笑嘻嘻的上前问道,“可是南月怜姑娘?”
“是,你们这是……”
女孩们得到答案,也不等她说话,笑嘻嘻的把她围在中间拉着向屋里走去,“姑娘,我们正在等你呢,快点换衣服去吧,吉时就要到了。”
这下子许幽再不明白就是个傻子了。
她赶紧停住步子,“是柳吟霜让你们来的?”
女孩只是嘻嘻的笑,“姑娘去了不就知道,我们是做下人的,下人不管主子们的事,走吧。”
许幽想挣扎也挣不开,她没有戒指,力气也只比这些女孩略大一点,就这样被扯进了屋子里,众人围着她脱衣服。
一件繁琐华丽的大红嫁衣放在桌上,一盒盒精致,奢华的各样钗簪,步摇,珠坠首饰被送了进来,女孩们惊叹的拿着首饰,像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美丽的珠宝。
一个嬷嬷走了进来,冷冷道,“还不快点给新娘子打扮,这些东西岂是你们可动的,这里每一样珠宝都价值连城,丢了一样,把你们全卖了都赔不起。”
女孩们吓得噤若寒蝉慌忙给许幽重新梳理长发。
许幽皱眉,“这位嬷嬷,把你们主子叫过来……我没有想要成婚,为何要把我弄成这样,我曾跟他说过,我不会跟他成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他不愿意可以离开,为何要违背协议把我诱骗到这,还搞这种事。”
她拿起一盒首饰重重摔在地上,冷道,“即使要成婚也要媒妁之言,父母知晓,明媒正娶,哪有这样偷偷摸摸,去把他叫来。”
老嬷嬷看她一眼,望着地上的碎裂的首饰心疼了一秒。
“姑娘如果愿意明媒正娶,公子也十分愿意去姑娘家里正式下聘提亲,可姑娘先头说过不愿意,所以公子不得不如此做,拜了天地你们暗里是夫妻,明里你们还是你们……他可当做没有成婚,不做你明面上的丈夫,这是两全其美无可奈何之法,不违背协议。”
这嬷嬷又继续说道,“我就是媒人,我当没看到你们成婚,也可当你们成了婚,姑娘,你就不要在这般推辞了,公子有才有貌又有钱,嫁给他你不亏啊,他又愿与你白头偕老,一生只有你一妻足矣,爱你,护你,让你开心,你为何非要推开他?”
许幽怔了怔。
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许幽有点不可思议,惊诧道,“我不跟你这婆子胡说八道,叫你做这种事的,真是柳吟霜?他不可能说这种歪理,你把人叫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如此歪理了。”
这嬷嬷直摇头,“姑娘,这那是什么歪理,这是公子一片真心,不是真心谁愿意如此委屈,就是男子在喜欢一个女人也做不到如此委屈求全,就是男子也想要光明正大跟心爱的女子成为夫妻,而不是这样偷偷摸摸的,姑娘你就认了吧。”
许幽抽搐了一下,皱着眉头沉着眼神,突然说道,“行,委屈是吧,我不想嫁给任何人,你叫他嫁给我,而且只能是妾室。”
对面的嬷嬷愕然又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姑娘,你这是……”
“过份是吧,过份就对了,我一向这么过份,你去问他可愿意?不愿意就让我走。”
那嬷嬷咽了下唾沫,皱眉转身出去,心里直嘀咕,这可不是委屈求全了,这是奇耻大辱,那个男子能做这样的事,而且……妾?
这……这……
她办过无数婚礼,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过份的要求,就算是皇家的公主也是下嫁的命,哪有女子娶男人做妾,这妾……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那位公子应该不会答应吧。
许幽冷冷的坐着,没有想到,过了好一会,去而复返了嬷嬷神色恍惚的走了进来,呆了半晌,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许幽伸手就要把头上的发饰给扯下来,另一只手就要解开脖子上的扣子。
没想到嬷嬷一下涨得老脸通红,憋出一句话即郁闷又抽搐的话,“别别……先别脱,他……他同意了,哎呦,我的妈哟,我一生都没遇到这样的事,现在是开眼了。”
许幽的手顿住了。
这不是柳吟霜,柳吟霜虽然很喜欢自己,不做夫妻做伴侣他可以,但让他一个世家贵族子弟下嫁给一个女人做妾,就是拿刀逼着他也做不到。
话说到这份上,似乎没有退路。
许幽再次被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