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善不知道孟既明发的什么疯,莫名其妙。
不让她住在宿舍就算了,她也不是非去不可,谁不喜欢住在舒服的大房子里,她又不是个傻子,但是只要一进家门就把她的眼镜薅掉随手乱扔,镜片已经碎三回了。
不到两个星期她去了三次眼镜店,帮她配镜片的阿姨都忍不住问:“姑娘,你这眼镜怎么了?是不是戴着不合适总掉啊?”
她只能说:“谢谢您,麻烦您帮我再配一回。”
阿姨是个热心肠还特爱说话,手里忙着嘴里也不闲着,一个劲叮嘱她:“姑娘,要是不合适咱就换一副,阿姨这就有,不是为了赚你的钱,没几个钱的事,你说你这三天两头地过来配镜片不是个事,也浪费钱不是?”
梁善点着头说:“好的阿姨,如果下次再碎,我就不来了。”
阿姨直乐,“那更得来,换一副也是要来的,我们这还不错,款式多,价格也便宜,最适合你们学生。”
真是丢死人了。
要是再碎,她真的不来了,丢不起这个人。
她也想去远一点的眼镜店,免得再遇见这位阿姨,可是不值得啊,脸能值几个钱呢,没有她的时间值钱,虽然她的时间也没什么用,自从迈进了大学的校门就没有人再摁着她的脑袋学习了,每天只和她的眼镜较劲。
梁善实在是理解不了,孟既明有什么毛病,可能是心理有病吧,见不得别人戴眼镜。
也对,他们家就没有一个戴眼镜的,从主人到佣人个个视力二点零,简直就是中|国好视力之家!
梁善都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孟家的人对她都挺好,没必要这样在心里说人家,哪怕是开玩笑的。
一进门就看见孟既明在玩游戏,两条大长腿支在茶几上面,整个人窝在沙发里。
瞥了她一眼又看回到屏幕上面,呵了声:“你还真是……说你什么好。”八壹中文網
“我没有好,不用你说。”
一路走回来的那点好心情瞬间没了,顶了一句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
孟既明几步就追上来,吓得她连忙把眼镜摘了护在手里背到身后去。
他朝她伸手,“给我。”
“我不。”
他的语气不好,脸色也不好。
她也是。
杠上了。
阴影忽然笼罩上来,梁善连忙往墙边躲,孟既明手臂一伸就把她圈在了怀里。
梁善的手左躲右闪,全副注意力都在眼镜上面,根本没发现孟既明要是想一把就能抢过来。
小……孟既明直乐,心里来来回回转了好几个弯,愣是把傻子给转成了丫头。
小丫头好像又长个了。
小丫头好像长了点肉。
小丫头的腰好像不像个难民了。
虽然还是细细的,但是用手臂圈抱起来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小丫头的小团子是不是又长了点?
好像是,碰在他身上怎么那么软呢?
小丫头还是有点傻,一丁点性别意识都没有。
再往他身上蹭得出事!
要是让她看见他有反应……
他的脸在别人那没什么所谓,但是不能丢在梁善面前。
孟既明手一伸就把眼镜抓在了手里,梁善气坏了,伸手就去抢,绝对不能再让他给摔了,再碎了她可没脸一天去两次眼镜店。
孟既明个子高,梁善也不矮,站直了脑袋能顶在他的下巴上。
“梁善。”他抓住她的手腕子,轻松就把两只手给提起来,威胁地说:“你要再跟我闹,我把你眼镜扔了。”
“你敢!”
这一下给他顶的,除了不敢把她扔到床上,还真就没什么他不敢扔的东西不敢干的事。
当然了,上床也不是敢不敢的事,是现在不能。
她还小,又这么傻,得吓坏了。
孟既明忍了半天还是气,只觉一股躁气直往上冲,大步往阳台迈。梁善连忙追过去几乎挂在他身上,嘴都软了,“二哥,二哥,我错了,你别扔,别扔。”
窗户砰一声打开,眼镜就扔出去了。
抱在身上的手立刻就松开了,撑着窗台就往上爬。
孟既明吓了一跳,拦腰把她抱下来,身上立刻挨了好几下打。
梁善边打边哭,“那是我妈给我的,她让我戴着,你把镜片摔碎了我还能配,镜框坏了怎么办?”
一开始还小声地哭,后来越来越大声,特别伤心。
“我答应我妈的,我会戴着。”
孟既明抱着她,让她哭,悄悄把窗户关好,锁上。
声渐渐小了,他才劝:“我错了,我帮你捡回来行不行?”
梁善眼睛都哭肿了,鼻子一吸一吸的眯缝着眼睛看他,好半天才特别小声地应了下:“行。”
他把她放在沙发上,各屋跑一遍确认窗户都关好上了锁,又到她面前,确认地说:“你好好在这里坐着,二哥现在下楼,把眼镜捡回来。”
梁善理都没理,直接往沙发上一躺,背过身去。
得!
真是该她的!
孟既明这才放下心来,到楼下找了半天,在草丛里找着了,还真没摔坏,就是新换的镜片有点磨花了。
想了想,又扔回草丛里,用脚踩了一下。
听见声响,再捡起来。
上楼。
梁善本来都不哭了,一看见摔断了好几处的镜框和碎掉的镜片,哇一声又哭了。
这回是真的没脸再去眼镜店了。
孟既明这回劝得快,没等她停了哭就开始劝。
“大哥不是给你买了一副么?戴那副就行。”
“顾姨一年都不会过来上京一趟,你看我大哥上大学的时候,她来过么?”
“顾姨一年就那么几天假,她和朋友们玩都分配不过来,不会来看你的。”
“等回了家,万一问起来,你就说在学校戴着的,我给你作证,大哥也能给你作证。”
梁善就像听不见,哭得可伤心了。
轻易不哭一回的女孩子就是这样,各种事堆在心里,日子久了积攒够了哭上一回。
就让孟既明给赶上了。
他刚才那一脚就是压垮梁善痛哭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
孟既明就没劝过人,更别提劝女孩子了,哭得他心里比刚才还烦,张嘴就吼了一嗓子:“别哭了!”
梁善登时就收了声,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他往茶几上一坐,腰一躬脸差点怼她脸上。
两双眼睛对望着。
再开口声音特别小。
“你别哭,我给你养只猫,行不行?小奶猫。”
还喵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