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诸位,并不是单纯放那一支队伍进去。
但周围人都很清楚,要不是那大块头发威,他们这一群人还真没胆子跟这守门的对着干。一时间,称赞声不绝于耳。
“那是哪位英雄啊?力气怎么这么大!”
“真是老天爷保佑,幸亏遇上个硬骨头,不然今天估计又要无功而返了……我可快饿死了。”
“说起来,这邀请函到底是什么时候弄出来的规矩啊?我上次来明明没这东西的。”
苏仙不知道那位当家的打的什么算盘,但现下能进门,对她来说自然再好不过。所以,她也没推脱,等到周围的人喧哗声尽,才慢悠悠跟在最末尾,开车进入。
等进了大门,她才将这整片区域收入眼底。——与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
这里的一切都井井有条,但是从里面零落的路人脸上,还是能看到末世摧残后的满面风霜。
另外,进来这个地方后,住所之类的也是有人安排的。
为了不引人注意,苏仙难得换上了普普通通的格子衫,女性特征也缠了个严实,再加上她低压的鸭舌帽和叠带的卫衣帽,一整个看起来就像个又瘦又矮发育不良的不良。
诡异的与林零进行了画风统一。
但,接引的人并没有因为这个怠慢他们,而是解释了下邀请函出现的原因,以及光明会所最近的活动。
第一,邀请函出现,是为了避免会所的混乱。——近来佣兵团与探险小队数量激增,会所内客人素质参差不齐,邀请函的出现,就是为了给会所选择高质量的客人。
毕竟,会所进行的交易对客人质量要求很高,如果你进来了,却什么都不做,纯纯是浪费人时间。他们也没有这么多的精力与你虚以委蛇。
第二,会所最近似乎打算举办一场大型拍卖,具体是什么没有特别说明,不过里面应该有不少有趣的东西。
苏仙对这地方的规矩也有些印象。
这地方和外面不同,并不用各个基地流传的基地币,他们更喜欢外来者用有价值的东西在他们自己的典当处换取只在会所内流通的货币。
这种货币,可以在会所内进行各种交易,也可以去参加难得一见的拍卖会。
说实话,苏仙没有这地方的钱币。
但,她身上有价值的东西有很多,比方说关于病毒的研究资料和ab市的考察日志,若是论价值,恐怕没几个东西比得上这个。
只是,这些东西似乎有些太高调了。拿出来的话可能会有大麻烦。
没忘记自己身份的苏仙清楚明白自己作为香饽饽,在其他基地或者势力眼里有多诱人。
要知道,这种状况下,最先掌握病毒抑制方法的势力,毫无疑问会拿到最有利的优势,甚至凭借这东西一步登天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啊,她还是揣好自己宝贝,暂时当个路人甲吧。
换点别的。
苏仙想起自己后备箱备着的几个型号的枪支,最后决定把那东西换了。——单论武器的话,其实没几个地方比得上东方基地。
一方面,东方基地由政府建立,另一方面,他们立足的城市本就有隐藏的军工厂,再加上研究人员给力,他们基地的武器几乎都是最先进的。
即便是别的基地,也需要从东方基地进行军火购入,
所以,苏仙用这种东西换钱换了不少。
一把枪三千,配上一箱子炸药,零零碎碎凑了两万。
苏仙也迅速带着林零逛了某处的买卖市场,给自己弄了一堆存粮。——说实话,她们这种目的明确,动向简单粗暴的人非常少见,即便是负责引导他们的向导,看见那一堆东西时,也忍不住擦了擦冷汗,骂了句乡巴佬。
林零大概不是很能忍这种评价,回屋后琢磨着换个造型,最后却只能看着身上的绷带表示无从下手。
他想,自己这辈子大概都得当怪人了。
苏仙跟向导聊了下天,回屋回的比较晚。
也正因此,她巧合的碰上了被安置在另一处的谭优。
她站在两栋别墅的中间,脸蛋被被其中一栋投落下来的阴影遮的严实,而她跟前,就是从天际洒落下来的光,明媚清澈,与她整个人泾渭分明。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谭优站了一会儿,终于回过头来,朝着另一边打扮古怪的少年礼貌一笑,最后踏入阳光之下。
不知道为什么,那束光落在那人身上时,似乎烫的厉害,苏仙总觉得那人瘦弱的身子骨像是会被那温度烧断。
可回过神来一想,又觉得这念头荒谬。
干巴巴的丧尸都没晒死几只,怎么可能晒死个活人?
·
谭优步伐格外的快,她脚上踩着的依旧是两年前当老师时踩着的旧高跟。
这是她生日时学生一起送给她的礼物,两年来她踏过很多废墟,也修过很多回,甚至可以说是各个零件都换过,或许这东西已经没有一片是以前那个了,但它依旧是那样端正朴实。
她也依旧对这件礼物分外爱惜。
只是,可悲的是,她整个人肮脏不堪,已经和那四个字搭不上边了。
谭优有时候会想,自己真的很龌龊很自私,当初说服自己为了一群人牺牲掉一个人时觉得深明大义,可是当这个人变成自己时,又觉得好似被背叛,心如刀绞,难以接受。
她想,或许那个孩子当时也是这样的心情吧。毕竟,林零那孩子啊,是她班里男生中最省心的一个,心思也细腻端正。
只是,他运气实在不好,摊上了她这么个不称职的老师。
走到别墅前,谭优撩了撩头发,模样风情,唇角却溢出几分苦笑。
里面的人似乎知道她回来了,她还没来得及碰门,门便恰好打开了,里面的壮汉探头出来,咧嘴朝着她笑,那只手驾轻就熟的扣住她的腰,抚着她的背脊把她往里带,力道不容置疑。
她不敢反抗,只能顺着他的动作抱住他的脖子,脑子里可悲的想着:这都是为了学生。
只要他们能好好活下去,她怎么样都没有所谓了。
她能牺牲别人,也能牺牲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