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尽到自己该尽的礼数，纵使是她不对在先，但她一没害人，二没伤财，断然不会助长他的嚣张气焰。
“诸位！”她沉声道，“方才惊扰到大家，是我的不对，我再次道歉。”
说着，她话锋一转，敛了神色，“但再怎么说，我都没伤到各位一丝一毫，休要道德绑架我。”
听到她的前一句，大家都露出了欢快的神色，以为她还像以前一样好欺负；可随着她说完后一句，众人脸上的笑意登时僵住了。
楚晚棠说完，也不管大家怎么看她，又重新回到了马背上。
楚灵儿不想如此轻易放过她，刚要开口，就被楚晚棠截了下来，“姐姐，这是你的马，还请你不要故意指使它发狂。”
“你......”
“我先走一步。”
楚晚棠打断她的话，不想继续与她当街耗下去。
话音刚落，她就兀自“驾”了一声，纵马穿过人群而去。
楚灵儿瞥了眼周遭的百姓，脸上挂着假笑，不遗余力地继续抹黑楚晚棠：“我妹妹性子倔，叨扰诸位了。”
说罢，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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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晚棠紧赶慢赶地抵达灵武堂。
路上虽耽搁了不少时间，但还不算太晚。
灵武堂门口停着不少马车，陆陆续续有贵家小姐、公子走出来。
第一个发现楚晚棠的人是宋凝月，她刚撩起车帘，就听到一阵马蹄声。
循着声音望过去，发现马背上的那人赫然是楚晚棠。
她怎么来了？
宋凝月心下一凝，随即下了马车，朝楚晚棠走了过去。
楚晚棠下了马，手里牵着缰绳，正犹疑着该将马栓到何处，就见瞥面前走来一人。
来人约莫十三四岁，身着淡紫色烟笼软纱裙，三千青丝被挽成垂挂髻，肩若削成，腰如约素，面似芙蓉，眉似柳。
这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竟没比楚灵儿逊色多少。
她不禁怀疑，楚灵儿这京都第一美女御灵师的名头是不是买来的了。
“你怎么来了？”宋凝月还没走近，见楚晚棠看了过来，便立刻扬起秀气脸蛋问她。
楚晚棠扫了一圈，确定她就是在对自己说话，心里不由升起一丝狐疑。
面上却依旧面无表情，“我跟你很熟吗？”
从她的记忆中看，原主并不认识宋凝月。
宋凝月“噗嗤”一声，笑了，“从前，你都不敢正眼看我，自然跟我不熟。”
原是如此。
听她这么一说，楚晚棠仍想不起关于她的信息。
原主不敢正眼瞧的人多得去了，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言语间，宋凝月已经来到她身边。
她手摸着下巴，绕着楚晚棠转了一圈，最后站定在她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得出一个结论：“你瘦了。”
楚晚棠略感诧异。
想来此人对原主还蛮了解的，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虽然她现在依旧臭名昭著，但宋凝月眼里并没她熟悉的恶意，楚晚棠也就没对她恶语相向。
“你是谁？”楚晚棠好奇地问。
宋凝月却没立刻回答，反而笑意更甚了，“你果然变了许多。”
楚晚棠更惊讶了。
将军府的马房管家都不知道她变了，眼前这个女子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将军府有她的眼线？
惊讶归惊讶，楚晚棠也没忘给马儿找落脚地。
她物色好了一棵树，刚想把马牵过去，楚灵儿的声音就从身后传了过来，“妹妹，快把我的破影还给我。”
声音急切，好似楚晚棠是故意偷了她的马。
原本没怎么注意到楚晚棠的人，闻言，霎时便看了过来。
楚晚棠冷不防又成为了人群议论的中心话题。
她对楚灵儿的话置若罔闻，不顾神色各异的众人，兀自将马拴在了树上。
楚灵儿的待遇比楚晚棠好多了。
她一下马，就有侍从过来牵走了她的马。
“把我的破影也安顿好。”她吩咐着。
楚晚棠没再看她，自顾自地朝灵武堂的门口走去。
“妹妹，你对我没什么要说的吗？”楚灵儿出声欲拦下她。
楚晚棠想了想，还是转身回道：“姐姐，谢谢你将破影借给我。”
楚灵儿见她不肯承认偷骑自己的马，心里很不是滋味，下定决定要让她当众下不来台。
思忖至此，她脸上露出无奈又受伤的神色。
楚灵儿今日的装扮颇为英姿飒爽，可神情却依旧无辜，强烈的反差感顿时叫看向她的人忍不住起了怜爱之心。
可不等她继续说，宋凝月却挡在楚晚棠面前，对楚灵儿道：“灵儿，你素来大方，怎么今日因为一匹马来责怪自家妹妹呢？”
这倒叫楚晚棠又讶然了几分，不知道她意欲何为。
宋凝月虽见不得楚晚棠与太子自小定了婚约，但她对楚灵儿的恶意更大。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只要能让楚灵儿吃瘪，她乐得帮楚晚棠一次。
楚灵儿也没想到宋凝月会出头，她勉强地勾起唇角，“凝月，这是我的家事。”
“你的意思是我在多管闲事喽。”宋凝月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凝月，你多心了。”楚灵儿不想宋凝月那般洒脱，她很在意旁人的看法，并不像当众与她撕破脸皮。
两人上一次的交锋还是在那次宴会上。
宋凝月戳到了她的痛楚不假，可她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姐姐不久便要及笄了，她是要做太子妃的人，我只是想规劝一下她，让她莫要不问自取，免得日后落人口舌。”楚灵儿一脸诚恳，好像真的是为楚晚棠着想一般。
“是吗？”宋凝月冷哼一声，面色不善。
京都谁人不知，太子不喜楚晚棠，更不会同她成亲。
上一次她借着这个由头噎了楚灵儿，今天楚灵儿就有样学样，反击了回来。
可宋凝月并没有她那么玻璃心，直言：“在场的各位，谁不知道你与太子走得近，你妹妹只是偷了你的马，你可是想偷她的......”
她的话没有说完，可意思不言而喻。
楚晚棠不由高看了她两眼，没想到她如此伶牙俐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