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当我是什么?取款机吗?还是慈善机构?跟我要钱就有钱?”
陈响好笑。“兰千玉,你也不照下镜子看看现在自已什么模样?还以为是当年那个能凭着几分姿色就让男人跟条狗似的冲你摇尾巴?”
兰千玉在男人的鄙视下低头。 “我当然知道自已现在是什么货色,不敢动你陈总的心思。只是,我们儿子被车撞了,急需救命钱,张云海破产了,加上他也知道了那不是他的儿子,丢下我们娘俩不管不问了,如果连你都不肯帮忙,小宝就死定了。”
“……”陈响惊愕的张嘴,突然冒出个儿子了,还是快没命的儿子,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可能以为我是为了钱骗你,不是的,这是孩子的化验单,他是AB型,我和张云海都是A型,当年我怀小宝的时候,除了张云海就跟你有过…...” 兰千玉将一张化验单塞进男人手里。 “我只剩小宝了,我不想他死,白头人送黑发人……陈响,求求你帮帮我吧,你现在那么有钱,就当做做善事。”
兰千玉重新抬头,泪流满面。 陈响走出大门,顺手关门。 “这么多年,你突然跑来我家跟我说我还有个儿子……你……”陈响指着女人的鼻尖,想骂却不知道要骂些什么。“带我看看。”
…兰千玉坐在病床边,握着小宝凉凉的小手,目光却一直锁在半掩的房门上。 门,终于被陈响从外面推开了,他手里拿着数份缴费单。 陈响走到床边,看着昏睡的孩子,欣慰。 他结婚多年,妻子一连生了好几个女儿,就盼着有个儿子继承他打拼出来的家业了。他要是知道兰千玉给他生了儿子,早就来讨了,还让着那个张云海养着?让儿子叫张云海做爸爸? “欠的费用都缴了,我和主治医生谈过了,最好的专家医生在市中心医院,明天就转过去。”
“谢谢啊……” 不等兰千玉道完谢,陈响举手打断了她。 “老子救儿子,应该的,轮不到你来谢。”
陈响冷瞄了一眼兰千玉。“孩子我可不是白救的,既然是我的儿子,以后就跟我。你这女人年轻那会是长得漂亮,可惜人真不怎么样?我也听说了你女儿张梦怡的事情,怕是跟你学的吧,连亲姐姐的老公都要抢……再让小宝跟着你,还能好啊。”
因为这些话,兰千玉心脏缩成了一团。 “小宝也是我的儿子,我以后会注意教育方式的,你不能就这么把他抢走。”
“难道你来找我要钱救人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会带他走?兰千玉,你是不是觉得什么事情你都应该称心如意啊?这是我的种,你瞒着我这么多年,让他叫别人爸爸就已经让我够恼火的了。”
陈响负着双手。 “儿子归我,你滚远远的,不然,我就撤掉所有的治疗费,当没这个儿子的存在,你爱怎样就怎样。”
“陈响……”兰千玉绕过病房,扑嗵跪在他的面前。“我什么都没有了,就只剩这个儿子了,你不能这样对我啊,求求你了,别把我和小宝分开。”
“我怎么对你了?倒是你,利用我的儿子来讨好张云海……想想都恶心。什么,难不成你还想我带儿子的时候还带着你?当小三当上瘾了?当今不如往日,你已人老珠黄,凭什么当三啊?”
陈响嫌弃地推开兰千玉。 “陈响,我不敢对你有非分之想,只是小宝也是我的孩子,你不能这样把我和他分开啊,小宝还小,就这样跟着你,怕也是……” “我是他父亲,怎么和孩子打交道是我的事情。换另一个角度讲,你现在有什么,又能给孩子什么呢?你要真为孩子好,你就好好想想吧,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他能不能转到市中心医院继续接受治疗,就看你的决定了。”
陈响已经有自已的家庭和生活了,早已对兰千玉死心,他不想和她有任何瓜葛,若不是想要这个儿子,他甚至都不愿意和她浪费半句唇舌。 他把选择权留给了兰千玉,离开。 兰千玉跪坐在地上,悔恨地捶心口。 …… 某国罪恶之城。 张梦怡头上裹着从垃圾桶里翻来的旧头巾,光着脚徘徊在陌生城镇的街头。 她身无分文,伤痛缠身,失魂落魄。 这里的居民一点也不友好,每一双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冷冰冰的,她用英语哀求路人借手机打个电话,被无情的拒绝不说,还有男人对她毛手毛脚,等发现她被硫酸毁掉的半张脸,嫌弃的拳打脚踢。 她拼尽全力的夺命而逃,跌进路边的污水坑,惹得众人大笑。 她像个小丑,在众人的嘲笑下躲到巷子的深处,缩在角落里痛哭。 一连几天,她都借不到电话打,想去警局求助,想要被派遣回国,却被比混混更凶恶的职员吓得才踏进警局就退了出来。 她饥肠辘辘,向路人行讨无果,只能去翻垃圾果腹。 她曾经荣华一身,如今却像过街老鼠一般卑微求存。 她缩在墙角,迷迷糊糊,往昔像电影画面从脑海里掠过,妒忌,贪婪,恶毒让她变得面目全非。 林烁果死了,而她却没有活得更好一些,相反的,此时的她生不如死,置身于人间地狱之中。 她被人从梦中摇醒,灰暗中隐约出现一张苍老的男人脸,对方咧着嘴冲她笑,煞看她以为是见了地狱的恶鬼,吓得惊叫。 老头急忙递过一份汉堡,嘴里呱啦呱啦地说着她听不懂的本地语。 食物的香气钻进张梦怡的鼻孔里,这使她更饿了,看了眼老头,他依旧笑着,一副很友好的样子。 “EAT!EAT!I AM ……GOOD MAN。”
似是想起什么的,老头改口了,吐出一句口音极重的英语。 张梦怡勉强听懂了。 “HELP ……YOU!”
老头将汉堡递得更近,几乎贴到了她的嘴边。 这是数天来,张梦怡遇上唯一一个愿意向她伸用援手的人。 “I .WANT .TO .GO. HOME!HELP.ME!PLEASE!” 张梦怡哭着向老头救助。 “GO.HOME……OK!”
老头努力憋出几个英语单词来,将汉堡塞进张梦怡手里,然后上前来,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张梦怡似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在老头的搀扶下边吃汉堡边走出又臭又脏的小巷,混进夜晚涌动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