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N眸子微微敛起。 当初,他以为放过的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却不曾留了个后患。 “你不是调查了不少嘛,继续啊。”
他勾起一边嘴角。“那可在这浪费时间要好得多。”
“我可不觉得,你的态度能决定许多事情的走向,你比你想象的还要重要。”
林烁果从一只文件里取出一些资料,将它们展开放在桌面上,其中有一张早期的新闻报纸,因为时间久远,纸张泛黄。 KIN落下的目光定格在那张报纸中间的照片上,那是一张全家福,照片里的人,除了中间那个小男孩,一夜之间全被残忍杀害。 KIN被反绑的双手因为心腔里翻涌的愤怒紧紧地攥成拳。 “这个男人是当时‘银浪’科技的技术总监兼总裁,掌握着最新的半导体技术,如果顺利,现在的成绩绝对不比‘陆氏’小,在前端科技域必定占一席之地。可惜,才华却给他招来了杀身之祸,还殃及家人,‘银浪’科技一夜之间瓦解,警方没找到家里最小的儿子的尸体,将他列为了失踪人口。”
林烁果手指移到照片中那个八岁大的男孩,目光锁在KIN那张爬上情绪的脸。 “比死亡更残忍的什么,我想你比我更深有体会吧。”
KIN垂下眼睛,避过林烁果显露同情的目光。 他紧咬牙关,不愿多说一句话。 林烁果从一堆资料的下面,搜出一张彩色照片,照片里是个留着齐腰长发,清纯美丽的女孩。 “简小依,死的时候还怀着你的孩子吧?!”
“闭嘴!”
KIN心痛得无法呼吸,瞪向林烁果的双眼赤红,他像野兽般呲牙咆哮,恨不得扑上去将她的脖子咬断。 “抱歉,揭了你的痛处!”
林烁果缩回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你终究没成为他们所想要的那种战士,你有血有肉,有情有爱,有憎有怒。”
听着女人的话,KIN的心脏紧紧地缩成一团,他垂下头,因为努力遏制情绪而呼吸急促。 “你到底想干什么?”
良久,他才开口问。 “帮我们打倒‘黑蜘蛛’!”
“哈?哈哈-”KIN好笑,他摇摇头。“你确实有点本事,可惜太天真了,根本不知道自已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
“敌人强大而可怕,但我们绝不妥协。”
林烁果坚毅地道。“这,不也正是你父亲当初的选择。”
“所以,他死了,他爱的人也都跟着死掉了。”
“在这里,不同的是我们不是一个人。”
陆伊寒上前来,站在林烁果的身边。 “嗯哼!”
艾米莉也上前来。 “又如何?你们照样得死。”
KIN佩服眼前几个人的勇气,可惜他更清楚‘黑蜘蛛’的实力。“以卵击石。”
“我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但他们也并非无懈可击,不然,世界不早在他们手里了?”
林烁果说。“如果你还有良知,就当是为自已恶行赎罪吧。”
赎罪?! 他手中沾满了鲜血,就算死十回也不够赎罪的。 他或许没成为‘黑蜘蛛’理想中的‘战士’,但他已然彻头彻尾的恶魔了。 KIN重新垂下双眼,不想再谈下去。 “你是在乎以墨的吧?真要眼睁睁看他在这条路上走到底?”
林烁果又开口。 “他会活下去,你们老实点儿,也同样会活下去。”
KIN劝。“别让陆云轩的白白牺牲了。”
陆云轩的死是林烁果和陆伊寒心里那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他牺牲的用意,不是让我们苟活!”
陆伊寒坚信地道。 “嘿,别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陆伊寒,等你的女人和孩子被他们吊起来的时候,你就没那么硬气了。”
KIN扯了一下嘴角。 陆伊寒紧紧地牵住林烁果的右手。 “只要我活着,他们休想碰我老婆孩子一根汗毛!”
KIN轻轻笑了一声,闭上眼睛。 他的锐气已经被残酷的现实磨光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让陆以墨活下去。 “怎么说他都是‘战士’,别指望他了。”
艾米莉冷睨了一眼KIN,劝林烁果。 林烁果久久地注视着垂头闭目的男人。 “你把他被捉的消息稍微透露给以墨。”
思量之后,她对陆伊寒道。 KIN听了她的话,猛地睁眼。 他抬起赤红的眼,盯视林烁果。 “陆以墨小小年纪就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痛苦,你别自以为是的再去为难他了。”
果然的,KIN现在唯一的软肋就是陆以墨。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呢?”
林烁果反问。 “你还真是不可爱!”
KIN昂起头,盯着头顶上那粒散发出泥黄色光亮的灯泡,做了个深呼吸,这才稍微低下头来,睨对面的女人。“‘R’是负责人之一,他明天来海城,具体时间我不清楚,你们逮着他可比跟我浪费唇舌有用。”
他松口了,提供了个了不得的情报。 “他长怎么样?”
“我没照片。”
“没关系,你描述给我听。”
林烁果取出笔,摊开一张纸。 她是学画画的。 KIN想起来了。 他详细地给她描述了‘R‘的外貌特征。 半小时后,出自林烁果的手绘肖像出炉了。 “就是他!”
看画上栩栩如生的那张脸,KIN眼底燃起仇恨之火。 …… 陆以墨又做噩梦了。 他弹坐起来,条件反射地摸向旁边的位置,空的。 “琳达?”
定睛一看,原本睡在身边的女人不见了,床摸上去是凉的。 陆以墨心悬起来,慌乱地光脚下地,冲向洗手间。 洗手间里同样没有她的踪影。 “琳达-”他跑出房间,环视宽敞的客厅,半个人影都没有。 “嗯?”
听到他的声音,在阳台里的琳达探出半个身子。 灰蒙蒙的客厅里,转向她的陆以墨抖得像筛子般- “我……” 不等琳达说话,陆以墨箭步冲过来,一把将她紧紧地拥住。 她挨着他的脸,沾上一层冷汗。 他一定又做噩梦了。 琳达心疼地伸展双臂,抱住他。 “天还没亮,怎么就起来了?”
拥着她,他终于找回了一丝踏实。 “反胃又吐不出来,就到这里来吹吹风了。”
她答。 “医生说你体质差,都是超负荷工作给害的,辞职吧,老老实实给我家养身子。”
他带着命令的口吻。 “可是……” “没有可是,”他摇摇头。“伊寒会找到适合的人替代你的,但我的老婆只有你一个,我不许你再践踏自已的健康。”
琳达能感受到他的紧张和害怕,将脸埋在他的肩头,不忍心再坚持下去,妥协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