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陆伊寒轻步走进客房。
一缕晨阳透过窗帘间的缝隙溜进房间,轻柔地亲吻在仍在沉睡的女人脸上。 他们凌晨四点多才回到庄园,睡下的时候天已破晓。 他弯腰,指尖温柔地抚过她的面颊,最后停留在她粉嫩的双唇上。 她累坏了,感知到他的抚摸,只是微微蹙了下眉,然后像个孩子似的将半张脸埋进枕头里,继续沉沦于梦境中。 陆伊寒爱恋地附首亲吻她的面颊,然后轻步离开。 没有睡的艾米莉已经候在客厅里了,见陆伊寒下楼来,上前去。 “身为重要成员‘R’行踪向来成谜,他之所以会来海城,显然是对KIN的不信任,他说今天会到,可能只是烟雾弹,他提前到的可能性很高。”艾米莉将自已的看法道出。 “所以,没必要将重心放在机场海关的监控上。”
“夜里,监控中心已经开始对这近一周的城市监控进行了筛选,如果他提前到,我们会发现的。”
这一点,陆伊寒自然想到了。
“你觉得R到海城,第一时间会找谁?KIN?还是陆以墨?”提到陆以墨,艾米莉的声音压低了许多。
“KIN已经被我们控制,就算他要见也是找不到人的。”陆伊寒回来时跟田管家确认过,陆以墨昨晚没回庄园,应该是去琳达那边过夜了。“我得去跟二哥谈谈,这边你多留意些。”
叮嘱了一句,陆伊寒驾车离开庄园,朝市区奔去。 路上,他给陆以墨打了个电话,对方人已在公司。 监控中心给他打了电话,监控筛选出结果了。 R昨晚七点就到了海城,机场监控只是拍到了他出现在瞬间,他非常狡猾,利用死角避过监控,行踪成谜,查不出他的去向。 KIN被捉的事,R可能已经知晓了。 出于对KIN的怀疑,他之前肯定暗中观察着,兴许目睹了他被设计围捕的过程。 陆伊寒微吞了口口水,给负责看守KIN的安保小队负责人去了个电话,交待了几句。 …接到陆伊寒的电话,对方只是简单的说要和他谈谈,并没有谈及家里的任何事情。 看来,老爷子人还好好的。 老爷子做了决定,除了大哥陆云轩,没人能理解他要做的。 R来了,老爷子不死,他拿不到继承权,一场腥风血雨的杀戮即将席卷‘陆氏’,不说他保护不了任何人,怕他自已都要被剥皮削骨。 他给KIN打了几通电话,均无人接听。 KIN从来不会不接他电话,这个反常更是让他如坐针毡。 KIN出事了。 R不会拿他第一个开刀吧?! 陆以墨想和R直接对峙,却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他被放回来之后,一直是被监视的那个,KIN就是他和‘黑蜘蛛’联系的纽带,现在KIN没有消息,除非那边主动找他,否则他根本无能为力。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心乱如麻的陆以墨回头,看到陆伊寒走了进来。 兄弟俩对视。 对视三秒后,陆以墨眸子微垂,将手机放回兜里。 “我正准备出门,你有什么要谈的?”
陆以墨打算去KIN的住所看看。
“昨晚我们围捕了KIN。”陆伊寒开门见山。
陆以墨重新抬起眸子,看神情严肃的弟弟。 “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收手吧,已经够了。”陆伊寒劝。
“你都知道了?!”陆以墨只手撑在办公桌上,确认。
“差不多,大哥的事,我不怪你,那是他的选择,他也不愿意我们恨你。”“呵-”陆以墨苦涩一笑。“我从来没指望你们原谅我,毕竟连我自已都无法原谅自已。但是,我不后悔,大哥也一样。”
“你独自背负了这么多,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你要真心这般想,麻烦乖乖站到一边去,把公司交给我,还有那些核芯技术。”
“这不是唯一的选择。”
“你想怎样?”
“我们并肩对外,现在的‘陆氏’不同往日了,我们可以反击。”
“别天真了,你根本不了解‘黑蜘蛛’有多可怕。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斗不过他们的。”
陆以墨走到陆伊寒跟前,续道。 “英雄不是好当的,有的人为了活下去可是拼尽了全力。你也有在乎的人,别以为可以拿他们冒险,我们输不起。”
陆伊寒只手放在兄长的肩头。 “哥,退让才会满盘皆输,这是我们的主场,我相信会打赢这场仗的。”
肩膀上的那只手就像一座山,重重地压着他。 陆以墨陷入两难的境地。 …… 琳达送走陆以墨之后,重新倒进床里,睡了个回笼觉。 她是被一声接一声的门铃叫醒的。 捉了件薄外套往身上披,她前去应门。 隔着防盗门,她看到一个将帽子拉得很低的快递小哥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站在走廊里。 “你好,这是陆先生送给你的礼物,请签收。”
快递小哥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冲她挤出一抹职业微笑。
陆以墨是个不擅长表达情感的人,但偶尔也会浪漫。 琳达小小感动,打开防盗门,去签收那束玫瑰。 然而,火红的鲜花递到跟前的时候,顺同的还有一把亮晃晃的匕首。 琳达吓得花容失色,慌恐地看着那张将半张脸隐藏在帽子低下的男人。 这个小区安保工作做得还可以,到处都有监控探头,从来没有发生过打家劫舍的事件。这个歹徒光天化日之下假冒快递小哥犯案,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你别乱来,这里……” “闭嘴,退进屋去,慢慢的。”男人冷声命令,利用花束很好的掩饰了匕首,他一点也不担心被监控,而且此时幽长的走廊里也一个人都没有。
琳达噤声。 她学过防身术,对付一般的歹徒还是不在话下的。但现在她怀有身孕,生怕一个闪失伤到了这个陆以墨日思夜想好不容易才来的孩子。 歹徒以身犯险大多是为了钱财,拿到他要的自然就走了。 琳达努力让自已冷静下来,往好的地方想,听从地一步步向后退。 男人则一步步踏进屋子里,然后反脚将门踢上。 花束被无情地丢在地板上,男人空出的手从身后的外套下掏出了一把手木仓,将黑洞洞的木仓口对准了琳达。 琳达看男人手中的武器,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给陆以墨打电话,叫他回来见我。”男人不是别人,正是R。
“你想干什么?”男人凶神恶煞的,带着这么可怕的武器找上门来,就是为了见陆以墨。琳达担心陆以墨的安危,没有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