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早上热热闹闹的出门,回府的时候气氛却有些沉闷,在府里分开之后,楚慕倾带着白芷去了镇国公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正在同嬷嬷说话,瞧见她来了有些意外:“怎得这般早?可是出了什么事?”
今日的事老夫人迟早也是要听说的,楚慕倾也没瞒着,坐到她身旁,将事情说了一遍。
老夫人眉心微微蹙着,待楚慕倾说完,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刺客,也太骇人听闻了些,孟家那孩子可还好?”
“我远远的瞧了一眼,胳膊像是被划了一刀。”
“哎,也是个可怜孩子,碰上这样的事。”老夫人面露不忍,“先前她被接回来,我以为孟家是要亲上加亲,让她嫁给贤王,后来瞧着又不是那个意思,如今这样,可惜了那个孩子,我之前瞧过一眼,同孟家那位嫡长女是不一样的。”
时至今日,不论是何人,谈论到孟芙时,都不乏一句可惜。
“祖母,她确实与孟芮不同,更聪明些。”楚慕倾换了轻快的语气。
老夫人听完笑了,赞同道:“倒确实如此,今日之后,不管她日后是何种身份,有着今日的奋不顾身,日子总是会好过的。”
“正是如此。”
祖孙俩说说笑笑,一直到顾宴辞回府,两人陪着老夫人一同用了些糕点才回院子。
等回了自己院子,进了内室没人的地方,楚慕倾才收了笑,坐在桌边,蹙眉问道:“今日那刺客不是皇上找的?”
顾宴辞坐在她身侧,给楚慕倾和自己都倒了茶,挑眉看她:“你怎么猜出来的?”
两人一早就知道皇上为了认回孟芙定然会有动作,但是今日看见刺客真的伤了孟芙之后,楚慕倾当时便觉得不对,若是皇上找的人,怎么会真的伤了孟芙,最多只会做做样子。
她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顾宴辞点头,道:“今日下午,禁军彻查的时候,在上清园又发现了一具尸体,那才是皇上安排的人,至于那个后来出现的刺客,是有其他人安排的,我此刻也摸不准对方要做什么,或许是想借机除掉什么人也说不准,也可能是想除掉我。”
“孟芙反应倒是快,对自己也够狠。”楚慕倾不由得赞道。
这样的人,从来就不是一句可惜能概括的。
“这事继续查下去,便知道得益的是谁,倒霉的又是谁了,说不定最后这祸事落到我头上了也说不准。”他说着说着便笑了出来。
楚慕倾睨他一眼,随意道:“如此顾小公爷便真要赋闲在家了。”
“那样也好,省的早起上朝了。”他说完起身,拉着楚慕倾的手往外走,“时间还早,在院子里待着也是无趣,我瞧着府里的湖也冻起来了,我喊铜钱去凿个洞,咱们去钓鱼。”
楚慕倾瞧着这人真是莫名其妙,顾宴辞刚踏出大门,楚慕倾立马收回手,又从后面将人往前推了一下,然后关上门。
“冬日垂钓确实有乐趣,但我不去,小公爷自己去吧,钓不到便别回来了。”
说完转身回了内室靠在美人塌上,将一旁的账本拿起来继续看。
子苓正端着小厨房刚做好的热汤,结果就看见她们小公爷站在门外,还听见了楚慕倾的那句话,连忙憋了笑,有些迟疑道:“小公爷这是要去钓鱼?”八壹中文網
顾宴辞点头,随意问道:“铜钱在哪儿?”
“奴婢先前瞧着铜钱在前院。”
“嗯,进去吧。”
顾宴辞面色不变,大步朝着前院走了。
子苓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瞧见顾宴辞走远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正巧白芷走了过来,有些不明所以:“你笑什么呢?”
又瞧着面前关着的门,更加莫名其妙:“这门怎么还关了?”
子苓偏头小声将刚刚的事情和白芷说了,白芷听完也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将门推开了。
“咱们夫人和小公爷感情真好。”
两人说说笑笑的进了内室。
晚膳时端上来的菜里果然有鱼,楚慕倾瞧见,微微挑了挑眉。
顾宴辞夹了一筷子,剃了刺放进了楚慕倾碗里,语气里带着得意:“尝尝,刚钓上来的,新鲜。”
楚慕倾顺着他的话尝了尝,动作慢条斯理,点头道:“确实还不错。”
说完冲着顾宴辞弯了弯眼睛:“这天寒地冻的,小公爷辛苦了。”
顾宴辞被这一笑晃了眼,连忙又给她剃起了鱼刺,声音温柔:“喜欢多吃点。”
一顿饭吃的也算是温馨,一直到用完晚膳,两人漱了口,白芷她们收拾桌子,楚慕倾起身,突然对顾宴辞说了一句:“小公爷,咱们府中池子里只有鲤鱼。”
这还是之前同顾灵云一同在湖边散步才偶然得知的,而今日晚膳这条鱼,是鳜鱼。
顾宴辞面色僵硬了一瞬,随后伸手捂脸,白芷和子苓在一旁偷笑,下一秒就听见顾宴辞恼羞成怒的声音:“你们去告诉铜钱,这个月的月钱没了。”
买条鱼都不会买。
“是。”两人应了一声,憋着笑将桌子收拾干净,随后就出去了,将内室留给他们夫妻。
楚慕倾靠上美人塌,将先前没看完的账本拿起来,还没开始看,账本就被人抽了出去,顾宴辞将手撑在她耳边,对上楚慕倾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开口:“你一早就知道对不对。”
楚慕倾发出一声轻哼,对这句话不置可否。
“我以为你知道的,谁成想你不知道,怎么,不是要冬日冰面垂钓,怎么没去?”
“你又不陪我去,自己有何意思。”他话里多了些委屈。
楚慕倾便是知道他是装的,此刻心也软了下来,她伸手圈主顾宴辞的脖子,声音少了些冷清,多了几分温软。
“明日陪你去。”
顾宴辞轻笑,空气都多了缱绻的意味,随后低下头,在楚慕倾脸上轻啄了两口,手指轻抚她的眼角,楚慕倾下意识仰了仰头,那截雪白的脖颈就暴露在顾宴辞眼前,一时竟分不清与窗外未消融的雪相比谁更白上几分,他眸光深了深,喉结微微滚动,吻也落在了那上面。
没关系,索性冬日很长,窗外的雪可与眼前的人共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