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封止寒只低头吃着不语，沈易烟的心里才舒坦了似的，凑前撑着下巴看着封止寒，双眼笑如星月，“好吃吗？”
“你的手艺向来尚可。”封止寒点点头，不置可否。
闻言，沈易烟乐呵呵的又是多给封止寒夹了好几样菜。封止寒来者不拒，都一带吃的干干净净。
“那跟府里厨司比呢？”沈易烟又问，倒像是故意找茬似的。
封止寒蹙眉看着想要一究到底的沈易烟，“厨司是厨司，左不过花样多些，摆盘精致。你的这些饭菜居家常，味道可口，各有千秋。”
沈易烟闻言努了努嘴，有些愤愤地坐回了凳子上。
到底就是不乐意夸自己的。
吃完了过后，封止寒便是接过一边丫鬟捧着的玄狐裘起了身。沈易烟不明所以，“王爷要出去？”
“嗯，要是晚膳都没回来，就是被拘在宫里了，不必继续等。”封止寒没有多说，示意了一眼门口候着的陈卫便是出门去了。
“诶，殿下——”
小玉原本是想叫住封止寒，这饭菜到底都是沈易烟亲手做的，吃完就走到底都是有些寡淡了。
“小玉。”沈易烟却是满不在乎地戳着自己面前的松子鱼。“殿下向来政务繁杂，就算了吧。”
“可是——”小玉想打抱不平，却见着沈易烟自己都不在意，也就只能作罢。
“别的事情先不说，你且说说今早你跟我说的那件事情吧。”
沈易烟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
如今封止寒不在，正好可以求证这件事情。
“今早？”小玉有些茫然地想了想，“小姐说的是那许府的人递消息过来的事情？”
沈易烟瞧着小玉没说话，便是默认了。
“这个消息靠谱么？”
沈易烟之前不甘心，知道封止寒府内的陈皮阿四跟许府的厨司是旧相识，从而打听到每每这个时候许明珠身边一个叫四季的丫鬟会出去替府里采买东西。
既然那件事情大概率是许府内人做的，那么最知晓事情的内幕的，也就只有许府府内的人了。
“陈皮阿四这个人都是拿钱做事的，说是问的清楚不会有假。这个时候那四季肯定是领了她家主母的话在采买东西的。”小玉说的笃定，听起来倒是确信。
“小玉，梳洗。”沈易烟急于查清楚此事，如今有了线索，便是刻不容缓。
两个人来到市坊，这条街是专门卖香火的。徐夫人笃信道教，每每都会叫四季来这里一家香斋买香火。
沈易烟刚到门口的时候，瞧见四季正打算收拾好东西回府。
“四季。”沈易烟很是干脆地上前拦住了四季，却是见到那人脸色攸地煞白。
“三王妃……”四季满脸惶恐。沈易烟倒是觉得奇了怪了，自己是鬼神不成，为何四季见了自己是这般魂不附体的模样。八壹中文網
“你过来。”
沈易烟倒也不客气，直接是拽了四季的手就往小巷子里走。这里安静，偏僻，不会有人刻意将目光放在这样又杂又乱的巷子里。
外头依旧是商贩的吆喝声漫天，只是那些喧嚣却是透不进来似的，周围都是一片沉寂。
以前沈易烟跟许明珠也是老相识了，这四季也不是头一次见沈易烟。但是此时的四季似乎是怀有心事，很是惊惧。
她神色忐忑，捂着自己被沈易烟拽疼的手腕不敢说话。
“四季，你也不是第一次见我们家王妃了。我们王妃今日是有话问你，你知道什么说什么便是。”小玉先是开了口，将事情交代的清楚。
“我……”四季欲加辩解，可是瞧见沈易烟沉郁的脸还是将话给吞了回去。“王妃还是赶紧问吧，这些香火若是赶不及送到夫人的手上，来不及去道观参拜奴婢是要受责的。”
沈易烟自然是晓得，她也不是那般不通情达理的人，便是开门见山。“你们家小姐的死，你晓得多少？”
四季是打小就跟在许明珠身边的丫鬟，最为忠心不二。沈易烟原本以为四季多少也有些自己的说法，哪知道问出来之后四季的脸色彻底变成了死灰，嗫喏着说，“这……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沈易烟哂笑，声音清冷。瞧着四季这般的表现，就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你可是明珠身边的贴身人，她的死你是一点儿都不晓得怎么回事？”
这说出去谁信呐。
沈易烟往前逼了几步，将那四季逼的贴紧了墙角，“难不成，你家小姐的死，你是压根不觉得蹊跷？”
四季见沈易烟逼问得紧，惊慌失措。“三王妃可是饶了奴婢吧，奴婢虽然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但是小姐的贴身丫鬟远远不止奴婢一人，更何况当日当差的就是那另外一人秋玲。”
而秋玲，在当天沈易烟逼问的时候就已经暴毙身亡了。
沈易烟瞧着四季那飘忽不定，不敢正眼跟自己对视的模样，就知道四季铁定是藏了实情。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能够让她对自己一直侍奉着的小姐的惨死这般置之不理。
沈易烟松泛了一些，往后退了一步。“本王妃只是想知道你们家小姐为何这么无缘无故突然就投缳自尽了。”
沈易烟拉住了神魂不定的四季，“你是不是怕跟秋玲一样？”
被握住的手猛地颤抖了一下，四季瞪大了眼睛惊惧地看着沈易烟。
其实四季这样害怕沈易烟并不觉得意外，到底这件事情，离奇得骇人。
“我本有意查清楚你家小姐的死因，奈何没有思绪，这才不得不有求于你。你自小就跟在明珠的身边，可以说是明珠最为亲近信任之人，难不成你就真的舍得让明珠死的这般不明不白？”
自己的苦口婆心，这四季怎么就不明白呢？
只见四季很是痛苦地摇了摇头，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往下掉。她径直地在沈易烟的面前跪了下来，嘶哑着声音说，“奴婢并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人，也知道小姐的死因蹊跷。但是三王妃，权势可畏，这背后的人物，即使是三王妃您也无可奈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