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姐很努力的想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但是成效不是那么明显。
只能说还好朱建国和朱小琴算见识挺多的,
没被吓着。
“这是老白说的小朱同志和小朱同志的哥哥吧,
哎,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
我这太激动了,哎,怎么说,我这……”
吕大姐说了几句不好意思,才算真的冷静下来。
她不是不知道今天丈夫这有客人,
但是昨天丈夫说客人说了,
不需要招待他们,
他们中午过来拿了货就走,
所以她在厂里被她嫂子找了,
一知道这借钱的事,
她就请假跑来了。
哪里想到客人还在呢,
太难看了太难看了。
“没事没事,大姐,别放心上。”
其实现在做生意,
真的能做起来的,很多都是集全家之力。
小家的话出门摆个小摊子还行,
但是想正经发展点生意的,
家里就两个人,还得带孩子,怎么发展?
梦里发展吗?
这也是为什么初期那么多家族企业的缘故。
首先,比起外人,家里人的信任度就高出外人一大截。
其次,这个时候想做点什么,可不是什么后世能到处拉投资的地方,
先不说能不能拉到,说不定就要被举报个投机倒把,倒买倒卖。
不过也是因为后来这样的企业太多了,
所以因为各种原因,反目的也很多。
毕竟概率在那里。
朱建国看白师傅那两下被打的不轻,
还是帮着说了一句话,
“这借钱做生意确实不是长久的事,但他也是想家里好。”
吕大姐在一边笑了笑,她没接这个话,
这都是第一次见,哪里好把自家的事往外说呢。
朱小琴是看出来她笑的有些勉强了,
她来了一句,“大姐,你刚刚踢门那一下把白师傅吓的钱都扫麻袋里去了,我看他那动作,都担心把钱弄散了。”
吕大姐一听钱和麻袋,赶紧看了一眼丈夫,“什么钱?”
她问了一句才反应过来,还能是什么钱,肯定是人家付的买蛤蟆镜的钱啊。
这意思就是钱付了啊。
白师傅揉了揉刚刚被大力拍到的肩膀,
可算是轮到他说话了。
“还能是什么钱,人家小朱同志买蛤蟆镜的钱,”
他说着就去床底拖麻袋,
“你以后动静小点,刚刚差点没吓死我。”
不过几人说到钱的事情的时候,
还是下意识的动静放轻了。
吕大姐看到丈夫把麻袋拿了出来,
她赶紧上前接了过来,一打开袋子,
她狠狠的咽了口口水。
其实白师傅在外面做生意,具体多少金额的生意,
他媳妇是没什么概念的,
只知道他每次都挣不到钱回来,有时候还欠的不好,
她哪里像这样看过这么多钱。
吕大姐看着这一团团的钱,又抬头看了眼朱家两兄妹,
再一次后悔自己给人家的第一印象太凶了。
“哎,我那是一下子太激动了,我平时又不这样,小朱同志,朱同志,真不好生意,吓到你们了吧。”
“这里是两千块,里面大部分是货款,就是得还庆安的,不过我们还能留一点,你别看着流口水了,不都是咱们的。”
白师傅还是了解自己媳妇的,说话也比较直接。
吕大姐本来就为自己没给人家留下一个好印象而懊悔呢,
结果丈夫又来拆她的台,
要不是手上的钱千斤重,她是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再挣钱,也不能去跟孩子借钱啊,
这他们家成什么了。
“我要你说这个,你要是能一下子挣回来两千块,我真得赶紧给公公婆婆烧香问问怎么回事了。”
因为还有客人在,所以两人倒是没再继续说家里的事了。
家里的事就得关起门来说,喜欢看这种热闹的人也没多少。
吕大姐本来看着两人还在,以为生意出了什么问题,
现在一看钱都结清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比他们厂里收钱都快。
现在国营的厂子出去收个钱人都得拖一拖呢。
再一听到他们刚刚聊喇叭裤的事,
她就更有发言权了,家里那条裤子还晒着呢。
“要不去家里吃个饭聊吧,这地方晚上人没白天安全,我们家附近有酒店也有招待所的,住着也方便。”
本来朱小琴他们是准备当天回的,
现在既然要聊喇叭裤的事,
赶晚上的车就太着急了。
“那我们明天再走,羊城那边的货什么情况,我也想了解了解。”
一听这话,吕大姐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
“那我赶紧去买点菜,晚上你们边吃边聊。”
说着就把装钱的麻袋往丈夫怀里一扔,
“这钱你好好拿着,掉了你就完了。”
“这我要你说。”说完白师傅把袋子牢牢的扎紧,
决定明天该还钱的还钱,
该存的存,
想着这事的时候,
突然一抬头看了眼朱建国,
嗯,该交定金也得交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