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折射出温柔的光晕,有几缕跳到乔秧的脸上,霎时间给她的添了几分婉约。
乔秧在厨房忙活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将花胶乌鸡汤炖好,浓郁香醇的味道在空气中游荡,连厨房一把手岚姨都忍不住赞扬!
乔秧小心翼翼地盛了一碗出来,又亲自洗了调羹,一起放在日式原木的托盘中,端着上了楼。
岚姨有些担忧,提醒说,少奶奶,夫人脾气不大好,若是对您动手,您可千万要躲开!别给自己委屈!
乔秧想起那天早晨林青葙的一巴掌,有些怵,但还是点点头,端着东西上楼了。
岚姨眼巴巴地看着她上楼,在客厅里踱步,双耳竖起来认真听楼上的声响。
这头。
乔秧端着托盘走到门口,先是礼貌地敲了敲门,并未发出声音,林青葙大约以为是岚姨或者吴丝,冷淡地说了句,进来。
乔秧轻轻推开门,只见林青葙躺在床上,半坐着,后腰垫了点东西,手里捧着一张照片呆呆地看着,神色哀愁,眼中有泪光闪闪。
我说了不吃晚饭,不必叫我,我林青葙垂着眉的,忽然抬起来,眉心一蹙,面如菜色,怎么是你!
乔秧忽略掉她的不悦,温声细语地说,妈,我听岚姨说您这几天病着,不大爱吃东西,特意炖了点汤给您喝。
滚!林青葙哪儿管什么鸡汤,抄起一个枕头就砸了过去,滚出去!
要不说生气的女人恐怖呢?林青葙瘦瘦弱弱的,可砸东西的时候,骂人的时候,中气十足!那只枕头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乔秧脸上。
乔秧下意识的去躲,手中的托盘顺势晃了晃,滚烫的花椒鸡汤洒了一地不说,漏出的汤水溅到手腕上。她皮肤本就又白又薄,汤水溅上去的瞬间,就烫红了。
嘶乔秧不禁拧眉,但心底却没有丝毫怨怼,在来之前,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位婆婆不会给她好脸色。
妈,汤洒了,我重新去给您盛一碗。乔秧淡淡地看着林青葙,漂亮的双眸中一丝怒意也无,倒是耐心之极,阿晏去京城出差,静雅也不在家,我来照顾您。
听不懂人话?我叫你滚出去!
乔秧依言出去了。
她得去盛汤。
楼下。
林青葙的辱骂,岚姨听得一清二楚,她正想上楼去护着乔秧,这时乔秧下楼来。
岚姨连忙迎上前,关切地问,少奶奶,您没事吧?
我没事,岚姨,别担心。乔秧淡淡一笑。
岚姨看到她手腕上的烫伤,心疼极了,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少爷要是知道她受伤了,不知道多着急多心疼!
您别去了!夫人这个性子,不是一天两天,多少人都劝不住的,就连老太太的话她也不听的,您这样做,也是徒劳。岚姨叹气说。
我是阿晏的妻子,别的事情不能替他分忧,只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了。我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妈她只是困在自己的情绪里,等她想明白了,一定会好的。乔秧说着,又去了厨房,重新拿了个白瓷汤盅,盛了汤,端上楼。
这一次,她还是敲了门,但没等林青葙回应,直接走进去,把汤放在了床头柜上,温顺礼貌地说,妈,汤我给您换了,您趁热喝点,几天没吃东西胃受不了,晚些我给你煮点温软的面条,让胃先适应适应。或者您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您煮。
我看到你就恶心,还吃得下你煮的东西?指不定你在里头下药毒死我!林青葙没想到这女人不仅贱,还会演戏,呵,她差点忘了,人家就是个戏子!
我不会这样做,您放心喝。
林青葙冷笑,你把我儿子迷惑的晕头转向,为了您搬出去住,不要我这个妈,你何必装模作样?你心里想什么我全知道!咱们这一家子什么状况你心知肚明,何必来我跟前假惺惺?
乔秧站在床沿边,这样说话有些居高临下,于是她蹲了下来,抬头望着林青葙,那您说说,我心里在想什么?
你巴不得我早点死了,没人阻拦你在傅家兴风作浪把吧!林青葙脱口而出。静雅说过,这个女人不过是个小公司老板的女儿,嫁给阿晏后,那边就不停要钱,她耍手段把继母沈薇弄进了监狱,父亲也中风住进医院,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更可怜,住进了精神病院!
这种女人,手段毒辣!
阿晏平日里孑然一身,两个毫无交集的人,如何能牵扯到一起,还闪婚的!
其中的关窍,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这贱人的心机!
乔秧轻笑,说,您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您死了,傅家就是我的天下了么?且不说傅家还有奶奶掌舵,家里还有二叔三叔,还有宗亲族人。况且,我和阿晏的感情融洽,生活幸福,我为什么希望您死了?
妈,法治社会,您和我无冤无仇,我犯不上杀人入狱。
林青葙被她呛得哑口无言,她话是这么说,可演戏她不是拿手的么?!
另外,阿晏搬出去住,并不是因为被我指使的,是您逼的。乔秧心里掂量着,自己这么说,会不会让林青葙更生气?本来母子关系就冰冷了,若是适得其反罢了!也许有时候就是要以毒攻毒!
你闭嘴!分明是你这个贱人!以前他对我言听计从,可有了你,他竟然反抗我!林青葙想起来就生气。
妈,阿晏是您的亲生儿子,是您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您剪不断的血脉,更是您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他不是您的仇人。乔秧替傅斯晏抱不平,更心疼傅斯晏这些年的委屈,您哪怕给他一丝关心也好,而不是次次拿刀戳他。
你懂什么?林青葙心想,他是她生下的没错,可他亲手害死了她的丈夫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