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绪看了花时好一会儿，终究是颔了颔首。
花时见状，也笑了起来。
不过很快。
她的笑容就收敛了，看殷无绪的眼神带上了几分踌躇。
唇也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是又在忌惮着什么。
江云启：“？？？”
嗯？
花时想说什么？
殷无绪也看出来了花时的欲言又止。
平静地道：“花时仙子想说什么大可直言。”
花时抿了抿唇，终究是有些试探的开口道：“殷道友，你近日可曾出现在九阳宗？”
花时这话问得很奇怪。
江云启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九阳宗这个宗门。
好像没有什么具体的印象，只知道修真界中有一个宗门叫九阳宗。
近日他和殷无绪都在上古秘境中，自然不曾出现在九阳宗。
“不曾。”
殷无绪回答出这两个字之后，花时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她笑吟吟地道：“我就知道，不会是圣子大人。”
这话更奇怪了。
江云启一头雾水。
什么不会是圣子大人？
殷无绪也察觉到了什么，他的眸子微微一沉：“可是盗药者？”
花时有些诧异，但也如实地点了点头：“是。”
江云启：“？？？”
他看了看殷无绪又看了看花时，一头雾水。
什么盗药者？
明明他们聊的他都知道，他们知道的他也全都知道，但是就是听不懂殷无绪和花时在说什么。
他下意识看向了缕儿，本以为能看到缕儿和自己一样的懵逼脸。
却不想，缕儿也面色凝重且诧异地看着殷无绪。
很显然，也是知道这两人在说什么。
江云启沉默了。
所以，就他一个人不知道？
天道这时，在识海中毫不留情地开口道：“因为19018号系统太蠢了。”
江云启扯了扯嘴角，亦是不留情地道：“那天道，你知道吗？”
天道也沉默了。
江云启继续道：“天道这么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定然是知道的，对不对？”
天道更沉默了。
他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花时这时候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殷道友，在你失踪的四年里面，盗药者都没有出现过。”
江云启闻言，皱了皱眉，看来有了殷无绪的仙根仙骨，裴潇御的身子骨好了许多。
但是花时顿了顿，紧接着继续道：“但是……”
说这话时，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殷无绪的表情。
“但是就在前几个月，盗药者再度出现了。”
“依旧是手段极其残忍的灭族。”
"有幸存者称，盗药者里面有殷道友你的灵息。"
说到最后一句话，全场寂静无声。
殷无绪的长睫微微一垂，遮住了眸子里面的情愫。
江云启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话说到这里，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盗药者重出江湖，盗灵药，惹众怒，做这么缺德的事情自然要推出来一个替罪羊。
于是，这个替罪羊就是消失了四年的殷无绪了。
至于怎么会有殷无绪的灵息的。
那就自然是……
裴潇御。
江云启在心里默默念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花时继续道：“所有人都觉得盗药者是上古秘境中的那位存在，而殷道友你消失在上古秘境中四年，是被其同化了，所以，在四年之后，才会和盗药者一同出现在修真界。”
江云启不由得挑了挑眉。
该说不说，仙主和裴潇御编出来的这一套说辞，还真挺有道理的。
如果他不知道殷无绪在上古秘境中的一切，或许也会相信这个版本是真的。
“原本进攻上古秘境的计划搁置了，但是由于最近盗药者的再度出现，仙殿重新号召全修真界攻入上古秘境，除掉上古秘境中的那位，也要除掉殷道友你。”
花时的神色凝重，她定定地看着殷无绪。
想以此告诉殷无绪和江云启，现在的事态真的很严峻。
殷无绪却极其平静地道：“所有人都相信了吗？”
花时愣了愣道：“并不是。”
“也有人认为这只是个猜测，不是真相，盗药者可能另有其人。”
“而且，殷道友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掉下万丈深渊，绝大部分人都觉得殷道友已经丢了性命了。”
殷无绪再度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江云启却看向了花时。
他有些好奇道：“花时仙子，你相信吗？”
毕竟，殷无绪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堕入魔道的，是全修真界的敌人，若是真的被上古秘境中的那位同化，也是极有可能的。
花时轻轻摇了摇头：“不，我相信殷道友，殷道友不会是危害修真界的盗药者。”
江云启笑着点了点头。
他也觉得，花时定然是不会相信的，毕竟，花时是少有的聪明通透的人儿。
殷无绪却在这时开口道：“那花时仙子，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出现？”
如果不是觉得殷无绪会出现，又为何会用传音玉佩呢？
江云启唇角的笑意也僵住了。
花时顿了顿，她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不太相信殷道友是盗药者，但是我确实对殷道友的死亡保持怀疑，也对殷道友是否出现在过九阳宗保持怀疑。”
殷无绪侧了侧头：“为何？”
花时摊开了手心。
手心中竟然是一块小石头。
小石头上面有殷无绪的气息……
江云启对殷无绪的气息极其敏感，此时更是立即认了出来。
不由得有些诧异。
殷无绪五指微微一张，那块小石头便落入了他的掌中。
小石头上面的灵息很浓郁，一看就是前不久才沾染上去的。
殷无绪的五指一收，那小石头便瞬间化作了飞灰。
他的眸子晦涩不明。
平淡地道：“这小石头是从哪儿寻来的？”
花时眨了眨巴眼睛：“九阳宗。”
“九阳宗可是被盗药者灭族了？”
殷无绪问出这么一句话后，气氛再度凝重了下来。
花时抿了抿唇，点了点头道：“是。”
江云启：“……”
他看向那小石头化作的飞灰时，眸中也带上了几分深意。
在被盗药者灭族的九阳宗内，放一块沾染了殷无绪气息的小石头。
这栽赃嫁祸的手段，有点拙劣啊。
但是……
对不知情的人们来说，却很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