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阿童了。且说说那人,岳先生觉得这这个盖三如何?”花脸儿看向一脸谦卑的岳千里。
“盖三应当只是他的化名,在说此人之前,老朽想先与大当家说说这帝魂血。”岳千里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空洞的眼窝看向花脸儿。
“愿听先生高见。”花脸儿笑道,他的这位三当家来此不过三载,却是给他讲了诸多没听过的见闻。
这帝魂血的传言还是从他老爹那里得知的,他只知道这帝魂血只有四皇才拥有,点燃帝魂血的四皇,实力猛增。
四皇为了将帝魂血炼化耗费天丹无数,这帝魂血已然四皇融为一体,帝魂血将伴随四皇生死消亡。
花脸儿认定那人拥有帝魂血,其体内肯定留着四皇血脉,所以才对蔺川这般用心。
就听岳千里继续说道:“这帝魂血是妖帝角都之血,其中蕴含着妖帝破碎的精魂,四皇为了汲取妖帝的这份力量,却是用了极大代价。”岳千里捋须说道。
“先生说的是帝魂血的反噬?”花脸儿出言问道。
不料岳千里却摇了摇头,开口道:“那些并不算是反噬,而是四皇本身的执念,帝魂血只是将这些执念放大了而已。其真正的代价是锁魂。”
岳千里此言一出,花脸儿突然皱眉,急忙凑到岳千里身旁。
“锁魂!?那是何意?”这是花脸儿从未听过的说法,他确信岳千里不会胡编乱造,因为这三年来岳千里给他的讲得东西都得到了证实,但每每问其是如何得知的,岳千里都只是笑而不语。
阿童之所以听岳千里的话,是因为岳千里的故事多,而且只要阿童能问出来的问题,岳千里都回答的有理有据。
“妖帝的精魂境界在四皇之上,即便是分裂的精魂亦非四皇可控。人人都以为吞噬帝魂血的四皇何等幸运,实则不然,四皇在吞噬帝魂血那一刻开始,便深陷懊悔之中。”
花脸儿听到此处,眼角有些抽搐,这完全颠覆他的认知。
就听岳千里继续说道:“分裂的帝魂血虽然只剩本能,但是本能就足够了,它试图炼化四皇的魂魄,但发现四皇的魂魄足够强大,无法立即将其炼化,所以只能先将其封锁,欲蚕食之。
四皇惊怒交加,神魂受制于帝魂血,不仅无法破境,还要面临着被蚕食的命运,帝魂血首先吞噬便是四皇的善念,那是四皇唯一愿意割舍的神念。
善念匮乏,邪念自然占据上风,忽而有四邪皇一说。
四皇无奈之下,只能用天级破境丹去讨好帝魂血。”
“讨好?”花脸儿觉得这个词很有意思。
“没错,就是讨好。天丹中蕴含着天地精气,可滋养神魂,续养天命。
天灵境的豢灵师对天丹的需求远胜于地灵境,因为天灵境每破一境,神魂便要遭受锤炼,一旦失败,轻则神魂受创,重则走火入魔。
久而久之,帝魂血习惯了四皇的投喂,亦与四皇形成了伴生的关系,方才愿意将力量借给四皇。”八壹中文網
“原来如此,听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花脸儿却非恭维,他是真的佩服这个无眼老汉。
岳千里微微一笑:“呵呵,再来说此人。他既然拥有帝魂血,说明他身上必然留着某一位人皇之血。如这般年岁的皇子应该只有一人,便是昔日南皇之子,申屠川。”
“昔日南皇之子?这又是何意?”花脸儿闻言不禁眉头紧皱,他隐约有种押错宝的感觉。
“大当家久居山林想必不知道此事,南国大皇子在五年与南皇恩断义绝,改为母姓,离宫后便杳无音讯了。”
花脸儿一听之下,脸色刷地暗了三分,可怜自己还以为他是某位仁政的大皇子呢,二人还立下了星月之约。
“大当家先别急着颓丧。依老朽之见,此人将来接任南皇之后,成就必在南皇之上。”
“岳先生就别安慰我了,他都不是大皇子了,何来继位之说。可怜我还让阿童去给他引路……”
花脸儿摇头叹息道,自己虽然没有吃什么亏,但是却有种被人戏耍的感觉。
“大当家的有所不知,如今千机城的雷灵帅便是此人的亲舅舅,素闻二人关系极为亲近。雷灵帅如今的声势,大当家的应该有所耳闻吧。”岳千里声音依旧不急不缓。
花脸儿吸了一口气,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岳千里意味深长道:“南皇既然能将帝魂血分给此子,必然有心于他,父子之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这其中关隘不言而喻,大当家的只管在此静候佳音便是。”说罢双目看向南方。
“那就借岳先生吉言了。”花脸儿笑了笑正欲返回寨中,却又听岳千里说道。
“只是老朽尚有一疑,即便他身有南皇血脉,想要让帝魂血为他所用也不太可能,因为他之神魂却非南皇,天丹也不是他这个境界所能承受的……”
“哈哈,原来还有岳先生想不通的事情!这等烧脑之事就交由先生琢磨吧,我这一会儿脑子都快不够用了。”花脸儿说着摆手离开。
花脸儿走远了方才回头,他脚下没有丝毫停顿,只是想看看这个有眼无珠的神秘老人。
岳千里躬身而立,谦卑依旧,两个空洞地眼窝里好似深渊。
五年了,他不过刚刚突破至玄灵境,没人和他交过手,亦没人想与之交手,他在整个寨子中的威望甚高,一应事务都被处理的井井有条,但总是一副谦卑的模样。
……
时至晌午,静峦之地。
众人马不停蹄地赶路,都早已饥肠辘辘。
“阿童!”蔺川将脑袋探出车窗,对着前面单人一骑的阿童喊道。
“在呢!”阿童闻声勒马回转,走到车窗前,睁着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蔺川。
“盖公子,唤我何事?”
蔺川有点儿受不了他那灼灼的眼神,挪开目光方才回问道:“我见商队之人都累了,想着在此休憩一会儿,阿童以为如何?”
“这里是厉老八的地盘,大哥与他有些交情,我与他也打过几次照面,盖公子大可不必拘束,出了什么事情有我出面解决!”阿童说罢一拍胸口。
“好,有阿童这番话我就放心了。”
于是蔺川招呼老商贾,令其起锅生饭。自己则席地而坐,看着阿童在身前忙活。
阿童生了个火堆,不一会儿便有山匪送来野兔,阿童三下五除二便将其收拾停当,放在火堆上炙烤。
烤兔的香味,引得两位姑娘下了马车直奔阿童与蔺川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