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答应降位官女子,如同石子般在宫中泛起些许涟漪,一时间人心惶惶,还当是昔日那个嚣张跋扈的贵妃回来了。
等了解完事情始末,众人不由得赞叹,贵妃果然好性,竟然被乌雅庶妃这般欺负,也不过是降位移宫罢了。
翊坤宫。
“贵妃的承乾宫,先前还住了官女子,如今只剩下她一人了。”郭络罗贵人神色温婉,满脸清浅道。
宜嫔闻言登时皱起眉头,她抿着唇,半晌没说话,片刻后才低声道:“如今说来,倒是我们小觑了她。”
郭络罗贵人便沉默不语,当初贵妃娘娘横空出世时,众人都没放在眼里,一个被娇养着长大的姑娘,一点小心思都摆在脸上。
就算容貌出色,也无人将她放在心里。
可谁曾想,她后头能独宠至今,自打康熙朝后,便没有这样的事,万岁爷再喜爱一个人,也不过是多去瞧两眼罢了,何曾有这般眷恋。
宜嫔冷笑:“贵妃舍不得处置玛禄,反倒引得万岁爷将玛禄一降到底。”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艳羡贵妃还是该艳羡皇帝。
“贵妃啊。”宜嫔满脸惆怅。
她光是立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便已然熠熠生辉,属实引人瞩目,令人移不开眼睛。
漫说是皇帝,便是她瞧见了,不也拼命地往她跟前挤,贵妃对她笑一笑,她就高兴的不得了。
宫中因为此事,渐渐又沉寂下来,因着贵妃性子和善,慢慢地有人开始张狂起来,可万岁爷愿意宠着,自然叫人兴不起旁的念头来。
傍晚时分,天地昏黄。
姜岁晚坐在窗前,捏着眉心望着外头,低声道:“传召黎太医来,吹多了冷风有些头疼。”
她一直抱着暖炉,就出去转一圈,瞧瞧她那早死的花木,不曾想就吹着风了。
黎少珩来得很快,每每贵妃传召,他就恨不得长翅膀直接飞过来。
“微臣拜见贵妃娘娘。”他躬身请安。
姜岁晚叫了起,这才细细地将症状描述了,压低声音道:“实在是头隐隐作痛,难受。”
她一说难受,黎少珩比她还难受,压低声音道:“不妨事,叫狗哥看看。”
“嗯。”姜岁晚乖乖点头。
黎少珩细细把脉问诊,这才松了口气:“回贵妃娘娘的话,您吹了风,略感风寒,现下觉得头疼,等会儿还会起热,微臣这就给您开方子。”
小感冒罢了。
他又细细地诊治过,这才放心下来。
“出门围严实些,周围的奴才不会照看人,你也不会照看你自己不成。”黎少珩压低声音道。
姜岁晚望天,很是不想承认这次确实是她托大了。原想着以她康健的体魄,吹个风还能病了,结果真的病了,就啥也不是。
“再凶我哭了哦。”她幽幽地望了他一眼。
黎少珩冷眼:“你哭。”
惯会装相,她若是能因为伤心而哭泣,岂不是快要破了她情感障碍,他倒是要高兴了。
“啧。”姜岁晚板着脸。
看着被露白呈上来的药汁子,她表示万分不想喝。
“看看就好了吧。”姜岁晚拧着细细的眉尖,她是真不想吃喝,瞧着青黑色就很可怖,这离近了还能闻见酸苦味。
救大命了。
“乖,喝掉就好了,明儿叫人给你捎城东点心铺里的樱桃煎。”黎少珩哄她。
若在现代,这病了还能抗一抗。
毕竟这古代病了,说嘎就嘎,半点不跟你商量。
姜岁晚一想还真是,很是赞同的点头。
“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