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少珩来的很快。
他有些害怕,毕竟贵妃素来无事不会传召他,平日里也就三日一请平安脉可以见。
寻常有事都说了。
此番要么是身体不舒服,要么是有事,都是需要他快速赶到的存在。
他大踏步地走着,等到承乾宫门口时,看着院中候着的徐行,见他面色平平没有给任何暗示,不由得皱起眉头。
等进内室后,就见晚宝正坐在窗前,手里捧着书,一脸认真地看着。
但是你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她手里的书倒了。
“微臣给贵妃娘娘请安,您万福金安。”低沉的男音在内殿响起。
姜岁晚这才回神,她蹙着细细的眉尖问:“明日就是选秀日,今天惠嫔和荣嫔过来跟本宫说了许多话,本宫心里就不舒坦,闷闷的。”
她纳闷道:“难不成情感障碍破了?”
看着她疑惑的摸了摸胸口,黎少珩只是搭着她的脉,见她身体没有异常,这才松了口气:“是听到哪方面时胸闷?”
“不知道。”她哪里懂这个。
看着她茫然纯稚的眼神,黎少珩也跟着沉默下来,他低声道:“许是松动些也未可知,你自好生的感悟,并不要紧,不会有人威胁到你的地位。”
他杀不尽天下美人,但是可以让康熙不举。
黎少珩眼神冷然,再者从现代来的人,谁还没个失恋的时候了,像他和晚宝这样没谈过恋爱的终究是少。
大家都能走出来,那晚宝也能。
她连情感障碍都没破,更别提将一人放在心尖尖上。
再者还可以假死出宫,宫外的日子固然没有宫里安宁,可真要出去了,也不是没法子。
黎少珩若有所思,或许他从现在可以想想出宫的事宜,趁早安排上。
深山老林里扎上两年,便是康熙有排山倒海之能,到时候也只能望洋兴叹。
他细细将这一切解释了,笑着道:“狗哥已经开始攒钱了,必然叫你过上想吃就吃想睡就睡的日子。”
姜岁晚嘻嘻笑着:“就算以后只能跟着厉哥吃糠咽菜也高兴。”
跟亲人在一起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黎少珩笑着摇头,安排好一切,请安的时辰也到了,他这就告退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颀长背影,姜岁晚不由得勾起唇角,重新又高兴起来,她捧着书认真看起来,不能只让厉哥一个人努力,她也得好生想想怎么攒钱,等出宫后让厉哥过上好日子才是。
等康熙来时,就见她正坐在窗下,数自己的钱匣子。
“数这作甚?”一匣子有几个格,装着金锞、珍珠等值钱物件,都是用来给她玩的。
真正赏人的是隔壁匣子的银锞和大钱。
“数着玩。”她在核对外头的物价和她跑路能拿的银钱,毕竟这金锞是最容易被调查出来的,是宫中御制的物件,简直能随着她花用一路追过去。
但是她琢磨着,一锤子下去,应该是万物平等的结局。
“哎嘿,真好。”姜岁晚翘着唇角,笑的眉眼弯弯。
看着她小脸晕红的高兴样子,康熙就抿着唇笑:“你若真喜欢,朕叫人再给你打制一批花样来。”
“好。”姜岁晚一口应下,谁嫌金子多。
她有很多很多金首饰,若真的要出宫,确实不如金锞好拿,往兜里一揣就能跑,她已经想好了。
康熙就搂着她笑,温柔道:“先前还当你见惯这些物件,并不稀罕。”
“年少不知金银好,错把白纸当成宝。”姜岁晚笑嘻嘻道。
康熙:……
哪里来的奇奇怪怪的理论,只当她兴趣转移到金银上,毕竟这东西有时候确实好看。
“明日就是选秀,你若求求朕,朕就不记名了。”
康熙冷不丁道。
姜岁晚:?
她这才想起上记名和普通选秀入宫的区别,虽然就是放在刚入宫时有用,但秀女入宫,拿这个糊弄宫女还是挺好用的。
毕竟一句上记名砸出来,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万岁爷惦记心上,立马就能侍寝成为主子。
故而上记名也是一种荣耀。
姜岁晚眸色深了深,她歪着小脑袋看着康熙,突然福至心灵:“万岁爷爱看臣妾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