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晚提笔,却凝滞在原地。
说到底,她只是没有顺着他的心意夸他罢了,并没有做什么。
可康熙便负气离去。
人总是会患得患失的,当初入宫时,露白说让她低头,她说了几回没头,怎的如今康熙一生气,她便条件反射的要哄他了。
姜岁晚将玉笔放下。
她坐在窗前,头一次知道了烦恼。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她心里念叨着李白的诗,又想起那年梨花开,两人坐在梨花树下喝酒。
刚要执起玉笔重新写,就听见门外传来露白温柔的声音。
“徐行刚做了些鸡蛋煎饼,您可要尝尝?”
姜岁晚点头:“吃。”
哄男人哪有哄自己肚子重要,她瞬间什么都忘了,撇开笔,等着露白进来伺候。
露白端起来一碟子金灿灿黄澄澄的煎饼,老远就能闻见香味。
“快尝尝,徐行说是头一次做,不大顺手,叫您尝着味若是不成,他再改改。”
姜岁晚轻轻嗯一声,示意她放下就是。
她抬眸,透过玻璃窗,就看见徐行那担忧的眼神,她不由得摇头失笑,冲他点点头,示意没事。
“真香。”吃上东西就高兴了。
看着她笑,众人都松口气,毕竟方才万岁爷走时的面色太过吓人,都担心她被吓到了。
“娘娘,要不您……”露白想说低个头,毕竟这夫妻间的事都是女人低头,哪里有男人低头的事。
可她家娘娘,她也舍不得她这么委曲求全。
这劝还是不劝,真真是个问题。
露白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个法子,舍不得委屈主子,但是能委屈她啊,她可以代为委屈求全。
将自己的法子说了,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很聪明了。
姜岁晚:……
“不必。”她说。
她现在思量过来,可能康熙觉得晋封后宫她会吃醋还是怎的,左右两人的观点肯定是有矛盾,没想到一处的。
还是做梦好,梦里谈恋爱很香。
“露白,沐浴更衣。”她说。
她有些困了,想这些事情果然耗神。
浴室。
姜岁晚赤脚踩在雪白的地毯上,懒洋洋地跨入浴桶,露白提前泡好的玫瑰花瓣,层层叠叠的铺着,被热水一熏,便有浓烈的香味传来。
热水往每个毛孔里钻,让她郁郁的心情都好过很多。
“顺便捏捏肩。”她懒洋洋道。
略有些重的力道随之动了起来,姜岁晚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那出色的手骨捏在肩上是多舒服。
“不错。”她夸赞:“右边也捏捏。”
那带着水意的手掌便又卖力的捏了起来。
姜岁晚将双臂伸出浴桶,暗示意味非常浓厚,她闭着眼睛,静静享受。
室内热气氤氲,蒸腾出一片缥缈雾气。
玫瑰花熏染出来的想起特别浓郁,让人不自觉得就沉浸其中。
那只按肩的手,力道越来越轻了,甚至还拿过一旁的香胰子给她擦拭着胳膊。
“啧。”她故意嫌弃。
那只手顿了顿,却又接着给她柔柔擦洗起来。
姜岁晚漫不经心道:“露白,你这奴才愈发不听话了。”
她故意骂。
那只手又顿住,显然没想到挨骂了,却还是固执地给她清洗着胳膊。
姜岁晚坏心大起,她索性向前倾身,趴在浴桶前面,光洁的脊背便露了出来,她笑吟吟道:“给本宫的脊背洗洗。”
那背部线条流畅,肌肤白皙,蝴蝶骨微微突出,看着漂亮极了。
身后一片冷然。
在她不耐烦要转身时,微凉的香胰子又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