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芸没能拦住,有那两个宫女去通风报信,这事儿终究还是闹到了严姑姑那里去了。
严姑姑看在邱姑姑的面上,自然什么说辞都偏向彩儿,说什么都是苏小宁的不是。
甚至还扬起鞭子朝苏小宁狠狠打去:“长本事了啊你!在这浣衣局学会聚众闹事了还!”
“啪——”狠狠的一鞭子落下。
疼得苏小宁闷哼一声,她却没有哭,更没有像往常一样求饶,仍是义正言辞道:“严姑姑,那真的是我的坠子……”
“你还不知悔改,打了彩儿姑娘还不向她认错!”
“啪——”又是一鞭子狠狠地落下,鞭尾扫过苏小宁的脸颊,不慎落下一道血痕。
严姑姑因为气极,每一鞭子都打得极为狠重,全然不似平日惩罚她们的那种打法。
以至于这每一鞭子落下,都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众人望着这样凄惨的一幕,皆是一阵唏嘘。
小芸终于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在严姑姑面前跪了下来,磕头道:“求求姑姑饶过阿宁吧……”
说着还拉了拉苏小宁:“阿宁,你快跪下给姑姑认个错!”
严姑姑因为伤了彩儿姑娘,正在气头上,不耐烦地瞥了小芸一眼:“让开,再不让开连你一起打!”
苏小宁听着小芸地话,气笑了,一双漂亮的眸子冰冷又倔强地盯着严姑姑,眸中却是泪光盈盈:“我没有错,我为何要跪!?”
“你个小贱蹄子!给我跪下!”气得严姑姑又给她一鞭子。
彩儿见她被打成这样还不跪,气得上前踢了她一脚。
可面对这重重的一脚,苏小宁仍是站得笔直,抵死不跪,任那一鞭子又一鞭子血淋漓地落在自己身上。
“你!你快跪下给我认错!”彩儿又上前踢了她一脚,见她还是不跪,忽然想到了什么,低眸打量手中的翡翠坠子……
苏小宁望着彩儿的视线落在那坠子上,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连忙伸手要去拿:“你快还给我!”
“你就这么喜欢这个坠子是么?”彩儿忽然笑吟吟问道。
“你还给我!”苏小宁仍是这句话,也不顾那鞭子落在自己的手臂上,笔直地伸着手。
“那你跪下求我,向我认个错……”彩儿似乎兴头正起,铁了心要看她跪地认错。
苏小宁强忍住泪水,可是那大滴地泪水仍然顺着脸颊滚落,她竭力不让自己哽咽,平声静气道:“如果我跪下,向你认错,你就会还给我是么?”
彩儿高傲地“嗯”了一声,那气息完全是从鼻子里呼出来的。
苏小宁犹豫片刻,忽然就在彩儿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再也忍不住,哭泣道:“我求求你了,把我的坠子还给我……”
小芸站在一旁,望着这样凄惨的一幕,也忍不住捂住鼻子,呜呜咽咽的哭了:“阿宁……”
彩儿却是面无表情,扬了扬下巴厉声道:“磕头。”
“……”
苏小宁攥紧了拳头,由于泪水滴落得太快,她忍不住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我说了,磕头了才算认错。”
苏小宁本是百般隐忍,但是一想到那个坠子,她又忍不住再度呜咽哭泣了起来。
头重重地落在了地上,磕在地上的碎石上,鲜血直流,她已经泣不成声:“求你,还给我……”
彩儿见她狼狈可怜至此,才算是善罢甘休,正准备将手中翡翠坠子还给她。
但是手伸到半中腰,又觉得不解气,忽然念头一闪,将那坠子朝远处的土地上狠狠一扔。
苏小宁望着那坠子,吓得连忙爬过去捡。
只是待她终于扒开那些泥土,找到那只坠子时,这翡翠玉坠已经磕在了石块上,被摔成了两半。
望着这碎裂成两半的坠子,苏小宁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她什么也听不见了,什么也看不清了,只是攥紧了坠子,瘫到在了地上……
彩儿冷笑了一声,拍了拍双手离开。
严姑姑见瞅了苏小宁那惨样一眼,也有几分于心不忍。
见这位姑奶奶解了气,她便也就此算了,挥手驱赶看戏的众人,不耐烦道:“好了好了都散了,快去干活!”
小芸望着人群退散,这才奔了过去,跪坐在苏小宁身边哭泣道:
“不就是一个坠子吗?我让你认错你不认,现在好了吧,你流了这么多血,若是就这样死了该怎么办呜呜呜……”
小芸嘴里虽然又哭又骂,但还是脱下了自己的外衫将苏小宁轻轻罩住,准备想法子将她拖进屋去。
……
严姑姑回去后继续督促她们干活儿,只是她刚绕着这浣衣房转了一圈,就有两个小宫女跑到了她的面前:“请问姑姑是浣衣局的严姑姑么?”
瞧着这两个宫女的穿着打扮,严姑姑一眼就认出了她们是王宫以东正前殿那边的宫女,这便狗腿地赔笑道:“正是正是,不知二位姑娘找奴婢有何事?”
两位宫女低着头,朝她有礼地福了福身子:“明大人求见。”
“明大人?哪位明大人?”严姑姑不解,她仔细一回想,完全想不出来这位明大人是何人物。
其中一位宫女抬了一下头:“承明殿陛下身边侍奉的明柏大人。”
严姑姑有些惊吓,陛下身边的人?那可是天大的人物啊……
她感到十分地困惑,陛下身边的人为何会得知她这等奴婢的名号?还指名道姓地要找她?
找她作何?要说她管理的也就一个小小的浣衣局,还是那种专门清洗下人衣服的浣衣局,任怎么想,都跟承明殿八竿子打不着啊,这中间得跨多少级……
严姑姑不明就里地跟着去了,由于第一次踏足承明殿这样尊贵奢华的地带,整个人冷汗频频,十分不安。
明柏见了来人,还未开口说什么,那妇人便已经吓得腿软,趴跪在地,只敢抬起眼帘打量那人华贵的袍角:“明……明大人,不……知明大人,找……找奴婢何事?”
明柏无意与她多话,拿着那只玉白的簪子就蹲在了她的面前,严肃道:“你可认识这支白玉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