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性是一名神箭手,确切的说是一名被低估的神箭手。
纵观三国神射排名,这位榜上无名,可究其原因却是其地位不高且早死,单论射技而言,纵然比不上在榜名将,也丝毫不虚。
毕竟曹性有一个极为耀眼的战绩可以佐证其射技功夫,曾于百步开外在乱军中一箭射穿了夏侯惇的左眼,这才有了拔矢啖睛的故事。
夏侯惇的拔矢啖睛极为出名,可始作俑者曹性却不被人熟知,因为他射瞎了夏侯元让的眼睛之后,就被暴怒发狂的夏侯给斩掉了。
从此绰号独目苍狼的夏侯惇在乱军丛中骑着战马狂奔直指曹性,曹性虽说是武将亦善射,可近战能力属实不敢恭维,也就刘三刀那般的水准,当即就被拿下。
再说回当下。
曹性出身乃是并州猎户,年轻时就久居山间以打猎为生,至于射猎技巧也都是从那些动物身上磨砺出来的。
后来深感天下乱局,打猎最多只能保证不被饿死,就考虑着跑去投靠了吕布所率的并州狼骑,凭借着战功积累成为吕布麾下的部将。
现如今则是郝萌的副将,在军中也甚有威望,足以与郝萌所部分庭抗礼。
从表面来看郝萌对曹性是无比倚重的,因为曹性对他很忠诚且唯首是瞻,无论有何要事都会说与曹性听。
“兄长,吕布将军命我等紧随黑山与黄巾众行军,何故今日只行了三十里路,这般要何时才能回到并州境内?”曹性背着一张大弓,腰间则是曾缴获的西凉战刀,看上去有几分威色。
此刻行营内,郝萌正与魏续等三人豪饮,丝毫没有立刻行军的意思。
郝萌见曹性前来,当即挥挥手道:“老弟来的正好!快来爽饮几杯!这天气炎日,不用走的那般着急!”
曹性叹息一声,又劝道:“兄长,咱们这般行军速度容易引发变故,万一被西凉哨骑查探到,岂非飞来横祸?恐误了大事!”
郝萌脸色不悦道:“有何大事可误,某与几位将军本就不愿回到并州苦寒之地,更别说跟着一群毛贼进山!在路上多吃喝一会儿又能如何?”
曹性内心气愤不已,当即就要转身离去大骂一声竖子不足与谋,可转念一想又笑道:“兄长说的是也!也罢!弟就陪诸位将军共同豪饮几杯!”
魏续则醉醺醺的上前勾肩搭背,揽过曹性的肩膀道:“这就对了嘛!咱们不用着急!反正出了事有吕布将军顶着呢!有他在,咱们这就塌不了!”
听闻这话,曹性只觉一股凉气与怒火直冲天灵盖,可还是忍住没发作,只能点头赔笑。
这边曹性还未来得及坐下,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大喝。
“郝萌!你个大儍哔!老子要干死你娘的!走这么慢是乌龟王八吗!”
帐外忽然闯进来两个大老爷们,正是前不久从牛耳山出发追赶队伍的张燕,另一位容貌稍显敦厚老成,则是跟随张宁的黄巾众首领廖化。
张燕追赶上黑山与黄巾队伍,却发现郝萌这畜生还在后面晃晃悠悠,当即气的快要灵魂出窍,喊着廖化就怒气冲冲的赶了过来。
“哼!本将当是谁,原来是飞燕贼啊!”郝萌一拍桌案站了起来,毫不示弱的盯着张燕。
“咣!”
张燕一脚将帐中酒坛踢个粉碎,指着郝萌骂道:“老子告诉你!你家主子,老子的兄弟——吕布说了,让你等不要误事!快随老子赶回群山间!”
郝萌脸色突变,大怒道:“放屁!你竟拿吕布将军压我!将军此时正在洛阳,何时传的军令!”
两个满脸胡碴的彪形大汉几欲打起来,皆是恶狠狠的喘着粗气谁也不鸟谁。
最终还是曹性站出来打圆场道:“燕帅,还请多消消气,兄长只是看天气酷热,心疼我部将士行军引发暑情,既是着急得很,我们这就拔营紧随其后。”
说完还不停的朝着郝萌使眼色,郝萌干咳两声道:“不错!本将军是顾忌将士体力不支,是爱戴士卒!既然你执意让我等行军,那跟上就跟上吧!队伍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你他娘的!你带的部队,出了事你不负责!你让老子负责吗?”张燕恼怒的紧,扬起宽阔的大巴掌就想教训这狗东西,还好廖化将其拦下。
廖化对张燕摇了摇头,又朝郝萌拱手道:“既将军已应承下来,烦请郝萌将军即刻行军,我等黑山与黄巾两军正在前方等待。”
“哦对了,郭太所率白波军,将军可有耳闻?如今十数万白波军兵临洛阳原野之外,将牛辅的飞熊军打的大败而归,已然乱成了一锅粥,若将军再不及时行军,恐惹下天大的麻烦,届时想走可就走不了了。”
说罢便强拉着张燕走了。
“砰!”
微醺的魏续将酒樽砸在地上,指着两人离去方向破口大骂道:“这两个贼首!竟如此嚣张!郝萌,何不将他二人拿下!”
郝萌撇撇嘴,坐在席间眼神憎恨又有犹豫,最终也只是冷哼一声,淡淡道:“让大军开拔吧!此账容后再算!”
“要我说,如今大军尽在我手,何不另谋他处……”侯成倒是没醉,反倒思路非常清晰,可惜说的话却十分悖逆。
郝萌听得侯成所言,脸色当即一变,呵斥道:“闭嘴!我看你是喝醉了酒胡言乱语!现在就走!别让本将再重复一遍!”
如今的郝萌还没有自立之心,再加上吕布威名太过,他当下又没受到不公待遇,仍旧是并州军的中流砥柱,别人眼中的吕布心腹部将,一听侯成胡言乱语,顿时惶恐不安起来。
哪怕在吕布梦境中,郝萌之所以反叛,也是看到军团日渐式微,再加上袁术抛来橄榄枝许以丰厚报酬,让他代替吕布坐徐州之主的位置,这才妄杀主公,走上不归路,最后命丧曹性与高顺之手。
虽说郝萌并未表现出任何反叛之心,最多就是阳奉阴违,可一旁的曹性已然悄然握紧了战刀,几乎要将在场诸人的不敬面貌死死刻在心里,如果可以,他并不想手刃同僚。
可他从始至终效忠的都只是吕布个人而已,只要这几人有谋逆之心,曹性必然会毫不犹豫,背后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