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间的接触,未及时反应的匈奴骑兵一触即溃!
后方陷入了混乱中。
因这次匈奴骑兵趁火打劫,趁着并州混乱之际,想一口吃个大胖子,劫掠了不少人口与货物。
导致拉慢了行军速度,让以游击、骑射为长处的匈奴骑兵反而受到限制。
吕布一骑当千,突入匈奴阵中捅杀数人。
一杆铁枪快如闪电,奔如雷蛇,哪怕是凶悍的匈奴人,也难有一合之敌。
此前多年间,吕布为并州大将,不止一次与这群狼崽子们交过手,次次都将其打的抱头鼠窜。
并州狼骑因何威名大盛?隐约有与西凉铁骑并驾齐驱的名头?
全赖这支由吕布常年领导的骑军,在与匈奴骑兵的无数场拼杀中磨砺出来的。
余下的八千狼骑,皆是百战浴血,可以说是吕布的命根子,死上一个都得心疼半天。
这也是数月前董卓命他调兵遣将驰援胡轸、华雄时为何只调动西凉骑兵的缘由。
他实在不忍自己的弟兄,在与贼众的交战中折损。
一身随在身侧的廖化手握大刀,转眼劈死数人。
吕布叮嘱道:“不可恋战,我与匈奴骑兵交手无数次,他们战力并不弱,我们人手亦不多,待他们组织反突之后难以硬撼,先找人!”
“好!”
廖化应了一句,调转马头去与落在后面的张燕汇合。
吕布张目四望,哪怕尾部骑兵被突杀一阵,可仍旧未曾散乱。
总体来说还是黑山众的战力不够强悍,与生于大漠草原的匈奴人根本没法比。
这群异族都是天生的战士,天生的马上健儿。
如果这两三千骑都是自己麾下的狼骑,吕布有底气放言,哪怕对方三倍与己,亦无所畏惧!
就在吕布寻找蔡琰踪迹之时,隐约看到前方尘土漫天。
匈奴人已经反应过来了!
从前方折返而归,飞速驰援!
张燕也看到这声势震天,以及离老远都能听到的“嗷嗷”声,不由心下骇然。
“他娘的,这群匈奴崽子!打个仗嗷嗷狂吠!吓老子一跳!”张燕骂了一句,用以掩饰慌乱,这还是他头一次与匈奴交手。
“兄弟,怎么办?”
张燕紧张兮兮的问道。
吕布一枪挑死来犯的匈奴骑兵,冷声道:“下令与匈奴对冲!贴马近战!”
“好!”张燕点头,紧接着反应过来,大惊道:“等会儿!对冲!?你没开玩笑吧,匈奴骑兵可有近万啊!而且我这些兄弟都不怎么……”
吕布冷然喝道:“张燕!匈奴骑兵并不强在肉搏,而是强在骑射,马快!如果我们刻意拉开距离或者撤退,只会死的更快!”
放眼当今整个汉家天下,若说有哪位有名气的将军最了解匈奴人。
非公孙瓒与吕布莫属。
公孙瓒常年镇守辽东,打的胡羌心神俱裂,靠的就是麾下特殊训练的白马义从。
而白马义从的训练方式,说白了就是匈奴骑兵的训练方式,同样以骑射见长。
不过唯一的区别就是,胡羌骑兵打仗毫无章法,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却军纪森严,战术熟练,这才能压着胡人打。
吕布为并州将领,常年东征西讨,对匈奴的作战方式与特点同样熟悉,麾下狼骑并不输白马义从。
见张燕脸色青白不堪,吕布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在他们没有接近之前,发起反冲,混在一处,令其无法骑射,这是唯一的办法。”
“黑山军,是你的兄弟,你来指挥,我来斩将,只要领头的一死,他们就是狼群没了头狼,自会退去。”
吕布说的恳切,张燕也不再犹豫,咬牙道:“兄弟们,朝匈奴贱贼冲锋!随我上!”
一众黑山军见自己的燕帅冲在最前面,心中的血性也激发出来,不甘示弱的发出吼叫声,朝匈奴骑兵发起反冲锋!
“哈哈哈!一群土匪都有如此血性!我辈汉家男儿岂能无为!?”
朗声大笑传来,不知何时,在黑山军身侧又多出一支骑军。
这支骑军身着制式铠甲,高高扬起的大纛上露出一个“张”字!
“张燕!可还认得你高览爷爷!今天爷爷来助你一臂之力!”高览冲至前方,手中一杆铁枪挥舞,赫然大笑。
张燕朗声大笑:“娘的!谁是谁爷爷?你这孙子该不会趁着老子与匈奴干仗,捡便宜来的吧!”
高览冷哼道:“褚飞燕,你以为本将军是腌臜小人也?匈奴贼子,人人可灭!咱们的仇怨,干废了匈奴再算!”
本来面对匈奴骑兵还心生惶恐的张燕,被高览激的奋勇起来,豪气干云道:“嘴上逞大志算什么好汉,拿本事说话!看看谁砍得脑袋多!”
“哼!爷爷就叫你心服口服!”高览瞪了眼同样疾驰的张燕,心中也感到惊讶。
这褚飞燕何时有了这么大的胆气与大义?
竟敢对匈奴拔刀!
倒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就在这时,张郃也追赶上来,凝重道:“敬志,小心了,匈奴骑兵并不好相与。”
“儁乂,你且放心,看我将他们捅个稀碎!”高览回道。
张燕、张郃、高览,三人并驾齐驱,昔日的死对头,竟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三人心中都有种奇妙感,默契的互相瞥了一眼没有废话。
就在张郃神色沉重时,一员飞骑从他们三人中间掠过。
“这人的眼神……好生恐怖!仅仅是惊鸿一瞥,眉宇的煞便让人遍体生寒,这是何人?”张郃心下震惊。
刚刚那飞骑从身边掠过,轻描淡写间与其对视一眼,却让自己感觉到心惊肉跳!
仿佛遇上了一头处于愤怒状态的狼王!
张燕见吕布冲出,也不敢耽搁,打马狂追!
“敬志,你可看到刚刚那人?”张郃问道。
高览脸色凝重,点头道:“看到了,气势惊人,就是不知动起手来是何种模样。”
“黑山军中何时多了这么一号人?”二人惊疑中百思不得其解。
……
匈奴阵营。
“禀左贤王,我军后方遭遇突袭!请我王驰援!”有后方奴骑回报。
左贤王呼厨泉,左匈奴单于于扶罗之弟,同样是未来接替兄长成为单于的首领。
呼厨泉冷声道:“如今并州之地已无能战之师,这等小事儿岂用本王亲自出马?让侄儿刘豹率军前往!”
“是!”
奴骑回复便直朝刘豹处奔去。
刘豹是当今南匈奴单于众多子嗣中的一位,因时局动荡,自去年开始就留居汉地。
不但起了汉人名字,同样深深喜欢上了多彩的汉家文化。
特别是对汉家美人无比喜欢。
同时,他也是在叔叔呼厨泉当上单于之后继任的下一任左贤王,那个在历史上强没蔡琰的左贤王。
此刻的刘豹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的晃悠在一架马车前。
“美人儿,你这等打扮与才貌想必不是普通人家出身吧?”
“美人儿,实不相瞒,我乃单于之子,你若跟了我,将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在我族中地位尊崇。”
“美人儿……”
刘豹还未说完,那车架中女子便冷声道:“蛮夷之地,鄙陋之族,趁我汉家纷乱,夺我土地掠我子民,一群虎豹豺狼罢了!”
刘豹双目火光冲天,怒道:“来人,把她给我从车架中拖出来!让她在地上爬!我倒要看看你们汉家女子,有多硬的骨头!”
绝美女子目光坚定,神色苍白却无一丝畏惧,怀中抱着琴被强拉下车架。
这些匈奴人全然不知怜香惜玉,在他们眼里,女子不过是人尽可夫的战利品罢了。
奴骑听刘豹之命,一脚将女子踢倒在地。
她却咬牙硬撑,无论何种疼痛,都不能再让她开口。
“哼!倒地还护着琴,这琴究竟有多贵重,把琴给我砸了!砸碎!”刘豹愤然怒喝!
他虽多居汉地,喜欢汉家文化与女子,但也绝不容外人对本族说些不敬的话。
他心中已然决定,等回到自家掌控的地界,立刻就将这女子强纳!
为奴为仆!
这被欺辱打骂的女子正是被掳的蔡琰。
她死死抱住怀中焦尾琴,可这力气哪有蛮兵大?
“不要!”
焦尾琴被拖拽而出,狠狠磕在地上!
“啪……”
这千古名琴应声碎了一角。
蔡琰几乎将唇角咬破,淡淡鲜红血丝渗出,恶狠狠的凝视着淫笑不止的刘豹。
“报!贤王命大人迎击后方追兵!”
刘豹自然也听闻后方变故,却没放在心上。
如今并州之地,谁人能战匈奴骑兵?
“知道了!我这便去!”
刘豹回了一句,吩咐道:“你们在这看着这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