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着的是一位脸色铁青的青年军官。
他往外走了一步,门外众人往后退了一步。
“我什么时候跑了?倒是你们几位同志,我睡的好好的,你们破门而入,你们这是想袭击人民解放军吗?胆子不小!”
众人被训得齐齐一抖,鸦雀无声。
“错了!”杜二憨突然大叫一声。
众人看看傻子一样看向他:这还用你说!?
白秀娟一看门牌号,“哇呀”一声叫起来。
“咋是104呢?咋回事?我刚才不是让你盯住108吗?”
杜二憨眼神有些闪躲,讷讷说“俺上了趟厕所…回来忘了,俺听见这间里有声音就…”
吴姐啪地一声呼在他后脑勺上:“你个憨货!”又看向白秀娟:“你个丫头片子也够莽的,到现在才知道错了!”
白秀娟委屈地说:“我当二憨还守在108门口哩…”
胖厨子坐在地上又开始着急了:“到底哪个房间?还不快去堵门?!解放军同志,我们抓搞破鞋,这事您不反对吧?”
军官点着一根烟,不置可否。
吴姐匆匆走到108的门口,砰砰敲了门。
没多久,门就开了。丁晓玲披着衣服出来:“干啥?”
“我们怀疑你搞破鞋!让开!”
吴姐就要往里闯。
丁晓玲伸手把她拦住:“放你妈的屁!你又不是警察,凭什么查我的房?”
丁晓玲人高马大,往门口一堵,吴姐只到她胳肢窝,奈何不了她。
吴姐冷笑起来:“心虚了吧,里头肯定藏着个野男人,识相的快点让开!”
这时,她背后,109的门开了,孙建国探出头来,骂骂咧咧道:“你们干啥咧?狗日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够了!”军官大喝一声,走到目瞪口呆的吴姐面前,不容置否地说:“派个人把你们领导喊过来!其他人原地待命!立刻!马上!”
三分钟后,陈经理急匆匆赶到现场。
他扫视一圈,看见有个军官不由一愣,忙客客气气地把人请到办公室去。回头对吴姐他们说:“又是你们几个…还不跟上!小孙也在哈,对不住了,麻烦你跟我们一块聊聊吧。”
……
人家军官好不容易跟夫人团聚一回,就被他们给破坏了,心里正憋着火呢。
“都是误会!领导您消消气。”
“结婚证还看不看了?”
“不看了不看了,他们几个搞错了,实在对不住!”
“我房间的门让你的人给踹坏了…”
“给您换一间。秀娟,赶快去准备最好的套房!”
“你这几个员工…”
“扣工资!”陈经理咬牙切齿道,“每人扣三天工资,一个个的不干正事,一天天的净给我惹麻烦!”
彪哥等人脖子一缩,都哭丧着脸。三天工资不少钱哩。
杜二憨突然开口道:“不多不多,上回扣了半个月哩…”
“你闭嘴!”吴姐捂住他的嘴,“经理,我们先回去了哈。”
孙建国跟军官递了颗烟,两人聊了两句,就各自回房间睡觉了。
孙建国进了109,却见床上躺着个大活人,不是丁晓玲是谁?
“你怎么来了…”
“刚才让他们搅和了,都没尽兴,正好你酒也醒了,再来一次,快一点吧。”
丁晓玲一只胳膊支着脑袋,摆了个撩人的姿势,身体的曲线展露无遗。
她冲孙建国勾了勾手指头:“来呀,小伙子,让姐姐见识见识你究竟有多大?”
这哪里还能忍?
妖精哪里逃!吃俺老孙一棒!
……
次日,梅城县城回西岭煤矿的公交车上。
孙传武:“建国,昨天晚上你跑哪去了?我早上起来咋没见着你咧?”
“啊?哦。”孙建国刚才还在回味昨天晚上的奇妙遭遇,“你打呼噜太响了,我又开了间房睡的。”
“你小子真是钱多烧的!”孙传武让这个侄子气着了,“想当年我跟你爸一个炕上睡了十来年,也没见谁嫌弃过谁!”
孙建国笑了笑,“我爸一直嫌弃你来着,没好意思说!”
……
骑车刚进村口,就让翠翠逮了个正着。
翠翠看他脸色发青,胡子拉碴的,眼珠子里还有血丝,以为是宿醉后遗症,非常心疼:“喝这么多酒干啥?又不是非喝不可。”
孙建国勉强笑了笑,眼神有些闪躲。
他想起昨天晚上的放纵和荒唐,觉得愧对翠翠,虽然昨天不过是露水情缘、各取所需罢了。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今天中午回来,你还等我干啥。”
“我就是想等你一回来就立刻看见你。”
“咳咳…”孙建国实在没脸继续在她面前杵着,“我先回趟家洗洗,换身衣服。”
“我和你一块去,等会儿,我回家拿本书。”
新房子的地基已经打好,后面砌墙速度会很快。
家里灰大,孙建国把摇椅搬到外头小树林里头补觉。翠翠给他泡好茶过去,搬个小凳子坐在他身边,拿着蒲扇给他赶苍蝇。
赵丽云早就注意到翠翠最近跟孙建国走得有点近乎,不像要好的同学关系。俩年轻人自己没注意,单单他俩站得那么近,互相看对方的眼神,还有平时不经意的小动作,村里有多少过来人,哪个没看出来?
村上人大都不大看好他俩,一个是马上去外地上大学的大学生,一个是村里的漂亮土妞,唉,这咋般配得起来呢?
只是翠翠她爸是大队书记,没人敢公开说闲话,大伙都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赵丽云也觉得翠翠这丫头不错,人长得俊不说,干活还勤快,就是吧,以后建国是吃商品粮的大学生,现在家里又有了钱,什么样的非农业找不着?犯不着找一个农村丫头。
就让他俩先这么处着吧,只要别干什么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儿子上学走了,该断的自然会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