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孩子,按照年份来算,现在大概要400岁左右。
不过米拉对精灵的寿命很有信心。
希欧多德瞟了日记一眼:“这上面说的孩子,应该是暗塔的学生。那他们就都是地精灵。”
米拉:“啊!”
地精灵以全员石像化,唯一靠返祖剩下的独苗苗就在他们眼前。
奥罗拉:“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时候她母亲都还没出生。
米拉摇头叹息,心道果然没这么简单。
正要把日记收回,就被希欧多德抽走了。
“你运气还不错。”希欧多德前后翻了几页,抬眼看向米拉,“我知道这次事件。这群孩子中有一个山精灵,就是后来的西瑞尔大祭司的妻子。”
米拉眼睛一亮:“她在哪儿?”
希欧多德合上册子:“她死了。”
米拉:……
那你说个锤子。
希欧多德欣赏了一会儿她憋闷的臭脸,才说完下半句:“但她的妹妹还活着。你刚刚也见过,就是莎碧娜女士。”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米拉把剑柄抽出来还给库洛姆。一帮人风风火火的来,又匆匆离去。
两扇铁门被关上,房间再次陷入无尽的黑暗。
***
“没错,我确实对这件事有印象。”莎碧娜女士交叉双手,思考了一阵才说道,“那时我也刚进入黄金塔学习,已经过去三百多年了。”
米拉详细描述了一番自己的发现,直截了当地问道:“您的姐姐是否看到石像上有没有握着什么?”
莎碧娜女士仔细思索了一阵,确定道:“没有。”
米拉:“是真的没有握着什么,还是没有提到?”
“是真的没有。”莎碧娜女士的眉头皱了皱,似乎很抵触别人反驳她,“莎波琳详细跟我讲述过,甚至还画了一张石像的画像。”
米拉坚持道:“我希望能看一下那张画像。”
莎碧娜:“这对你来说很重要?”
“非常重要。我还不确定这是否就是光明神想要我看到的东西,这就不能忽视每一个细节。”
米拉装正经的时候还是很唬人的,尤其是没有见过她骚操作的人,只会觉得她是一位正直的普通人。
“好吧。”提到光明神,莎碧娜女士终于妥协,拿出一个小本子写了点什么,“只是她的遗物都被存放在别处,我需要几天时间。”
米拉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弯腰行礼:“感谢您的帮助。”
莎碧娜挥挥手:“这不算什么,弄清楚路克斯大人的意思更重要。”
几人退出房间,站在走廊里面面相觑。
奥罗拉还抱着一摞书,清清嗓子说道:“你们这几天就待在我的房间吧。”
她在这边有单独的套房,虽然没有那么多床,但胜在房间多,空间足够大。
众人都没意见。希欧多德去忙他自己的事了,奥罗拉抱着书走在最前面带路。
难得的假期,让米拉最开心的却不是能睡懒觉,而是……
她!终!于!又!能!洗!澡!了!
泡在温暖的浴桶里,幸福地吐泡泡。
梳头的时候,她又仔细检查了头上的藤蔓。
嗯,又多了一条,现在是四条。长度倒是还在可控范围内。
她其实不太擅长编发,只能用它们多编几条麻花辫,再琢磨怎么才能让发型更自然。
一边编着辫子,眼睛不住瞟向桌案上的普利密斯。
他还没有醒,现在就像一跟普通的树枝。
米拉拿起他,在手中把玩着。
她不相信普利密斯,因为他说出的话从一开始就有明显的漏洞。
那个恼人的预言暂且不提。
如果真按他所说的那样,他在生命女神被害之后就被封印,期间只在圣树被烧的时候醒过一次。
目睹圣树着火并倒下,为什么会坚定认为祂的根被【挖】空了?
如果他看到挖空的过程,那就是在封印这件事上撒谎。
或者,是有人告诉他的,还是一个他极为信任的人。
且他与自己初次见面时太过热情。
沉睡千年才醒来,怎么会在初次见面就对她的身份如此肯定……
米拉的脑海只有一个名字。
阿诺德。
那个将“斯贝伊”给予给库洛姆的人,将她从另一个世界带过来的人,在他们相见的第一面隐瞒最多的人……
米拉有点手痒。
她将普利密斯扔回桌面,继续对着镜子编头发。
阿诺德(arnold)——含义是雄鹰。
“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米拉的思路,她没有回头,高声应道:“请进。”
库洛姆探出一个脑袋,透过镜子与米拉对视:“你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我有点不放心。”
米拉偏偏头,笑道:“有什么不放心的?这里遍地都是厉害的法师。”
库洛姆见她没阻止,就拎着一摞本子进来了。
“这跟法师多不多没有关系……”他一边小声嘟囔着,把从暗塔带回的日记放到桌子上,站到米拉身后。
米拉还在跟她的头发做斗争。
她是自然卷,本来就很难梳开,现在又有藤蔓乱入……简直是双重灾难。
库洛姆看了一会儿,突然出声道:“我来帮你吧。”
米拉惊讶回头:“你会编头发?”
“会一些。”库洛姆看着她那还乱哄哄的脑后,肯定道,“我帮你梳比你现在这样要方便。”
米拉从来不会拒绝这种好事,把梳子递给他。
库洛姆轻轻执起一部分头发,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梳顺。
米拉看向一边的窗户,夕阳西斜,窗外又是一片火烧云。
风卷着树叶飞过,鸟儿也叽叽喳喳地归巢。
好像……很久没有这样闲适的时光了。
她还在愣神,库洛姆已经将后脑的头发梳理好,开始帮她编辫子。
“阿诺德是个什么样的人?”米拉看着窗外,冷不丁地发问。
库洛姆手上停顿一瞬,然后继续:“他是个很厉害的人。”
米拉:“厉害是能力,我想知道他的为人和性格。”
透过镜子,米拉看到他嘴角抿了抿。
库洛姆:“他是一个……很随性的人。他说过,教我知识一半是为了完成承诺,一半是因为我取悦了他……”
他又停了停,似是不知该怎么描述,于是总结道:“不管怎样,我接受过他的庇护。”
“那他为什么在你被围攻的时候没来救你?”米拉从镜子里盯着他的脸,观察他的每一个表情。
库洛姆的嘴唇开合了好几次,最后还是说了实话:“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不是继承者,他要找的人并不是我,我也就没有用了……”
说着,他松开米拉的发辫。
“那我懂了,是个性格恶劣的家伙。他的话你不用在意。”米拉左右偏头,欣赏着自己的新发型,满意点头道,“你看看,你很有用。很多我做不到的事,你却是轻而易举地做到了。不要因为个别人的评价而自卑。”
库洛姆也透过镜子看她。眼眸慢慢弯成月牙,开心地笑了。
米拉越看越满意,她就从来不会搞复杂的发型。
主要是她的母亲也不会,不是梳马尾就是披发。
她有点惋惜地摸摸脑后挽起的发辫:“这都到晚上了,真可惜。”
库洛姆眨眨眼:“那我明天也来帮你梳头。”
米拉转过身看他,笑得像个要食成功的猫咪:“一言为定。”
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书桌前,开始继续翻阅前暗塔塔主毕维斯的日记。
除了全篇压抑的最后一本,可以看出这是个常年很快乐的人。
尽管他的日记里,多数时候是在抱怨。
能被神庙选中,成为最年轻的塔主进入黄金塔,这本身就能证明他的实力不俗。
米拉一边快速阅览,一边拿着纸笔几下关键信息和摘抄。
等确定了石像上的问题,他们就要出发去浮空岛了。这些日记还是要留在这里。
***
三天过去了,普利密斯还是没有苏醒的征兆。
米拉拿着他抡起胳膊,将右臂转成大风车都没能叫醒这位“睡美枝”。
奥罗拉忧心忡忡地说道:“普利密斯大人真的没事吗?”
塞维尔:“不用担心。浮空岛上的维塔湖可以为一切生命带来生机,如果普利密斯大人那时候还没好,在里面泡一下就没事儿了。”
奥罗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米拉甩得手都麻了,不甘不愿的放弃,把他插回腰间。
这时候,那个经常站在莎碧娜办公室外的精灵少年跑过来,将一个纸袋递给米拉:“这是莎碧娜女士转交给您的,请您看完后归还。”
说罢,一点都不浪费时间地跑走了。
米拉感慨着年轻人的活力,拆开纸袋。
里面是一张发黄的素描,正是地下禁地的那尊石像,右下角还有莎波琳的签名和日期。
也正如莎碧娜女士所说,石像的手里空无一物。
曼德尔无比失望地嚷嚷道:“怎么会这样?”
那个推理可是灵机一动的产物,代表着他的智商巅峰。
居然是错的!
奥罗拉觉得他丢人,把精灵语教材翻开,继续考核他的语言学习进度。
希欧多德:“你为什么非要确认这一点不可?这很重要吗?”
“还是挺重要的,起码能让我确定一件事。”米拉将画小心翼翼地放回纸袋,晃了晃,“起码有两拨人去过那个禁地。前者拿走了疑似剑的武器,时间在三百年多之前。后者是你们的大神官封锁这里之后,因为某些原因也闯了进去,时间在二百多年前到三日前之间。”
“你们说,他们目的会不会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