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过去。”傅家明拿起手机,给周洁发了一条简短的微信,不知从何时开始,傅家明给周洁的微信,好似都带着这种通知或者命令性质的。
这种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微信,直不楞登,赤裸裸,好似古代的皇帝宠幸妃子,或者大户人家的老爷去小妾房里,只不过差一个来通知的太监总管或者大管家。
在现代社会,手机和即时通信工具就充当了太监总管和大管家的角色。
“真烦!”
“现在越来越过了,每次过来就是干了......."
"干完了就跑,真的当我是个整包的了....”
“我又不是出来卖的!”
周洁躺在床上,耷拉着嘴角,看了看傅家明的微信,没好气地把手机扔到一边,抱着枕头翻了个身,昨晚和赵川霖狂欢,到现在还没睡醒。
现在周洁虽然住着傅家明给买的房,用着傅家明给的生活费,三天两头的向傅家明要钱买各种东西,但心里却对傅家明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嫌弃起来。
古话说得好,“姐儿爱俏”,虽说傅家明相貌不俗,又是男人最成熟稳重的阶段,但毕竟不年轻了,已经没有精力陪年轻美眉们使劲的折腾。
很多时候,成熟男人更在乎的是自己的感受和体验,因为成熟了,更知道怎么让自己最快乐。
而当傅家明成为周洁的金主和饭票后,反而被周洁这样的捞金女在心里嫌弃和笑话。
这要是被九头鸟集团那些仰慕傅家明的女粉丝们知道,不知道会被如何的“群殴”。
周洁趴在床上,迷糊了一会却也没有睡着,思量了一下,虽然现在自己手头有赵川霖这个备胎,但是傅家明也没必要得罪。
周洁拿回扔到一边的手机,回复了“嗯嗯,傅哥~”几个字,外加一颗红心和香吻的表情符号。
当晚,傅家明当然没让周洁闲着,胸中的闷气需要发散,心中的火气需要纾解,下面的欲火需要宣泄。
而周洁,当然是个最好的“工具”和“陪练”,周洁总不能像金楚楚那样,推开他傅家明的手,说自己“累了”,也不能找另一个房间去睡,说自己“神经衰弱”。
在周洁面前,傅家明感觉自己有绝对的掌控权,不用迁就,不用客气,可以放开手脚,可以坦然做自己。
傅家明外宿的夜,金楚楚也不再独守大宅,等到和张姐安顿好两个孩子,看着儿女入睡后,金楚楚驾车离开了大宅。
原来金楚楚是去赴刘洋的约,又到了上次商谈业务的爵士清唱酒吧,只不过这次没有商务上的客人,只有金楚楚和刘洋两个人。
自从上次谈了业务后,刘洋死皮白赖地邀了金楚楚好多次,金楚楚推了好几次,毕竟是孩子的妈妈,可不能像浪荡中年公子哥一样轻省。
进了酒吧大门,暗暗的灯光下,金楚楚刚准备适应光线寻找刘洋,却被一只手一把拉住,带到一个位置上按到座位上。
“坐,我一直看着等着你呢,血腥玛丽,给你点的,喝!”刘洋不由分说地帮金楚楚安排着。
“你吓我一跳,黑灯瞎火的。”金楚楚嗔怪地轻拍了刘洋一下。
被轻打了一下,刘洋享受似的,“就是要让你心跳,你这颗女人的老心脏,多久没跳过了?”
“胡说八道!”金楚楚不以为忤的笑着,和刘洋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还像小时候一样打打闹闹。
台上居然还是上周那个高大的、点痣夹烟的异装歌手,据说名字叫什么“翡翠姬”,他今天不唱爵士乐了,居然在似有似无的钢琴伴奏下,唱着京韵大鼓《探晴雯》。
“冷雨凄风不可听,乍分离处最伤情。钏松怎担重添病,腰瘦何堪再减容。怕别无端成两地,寻芳除是卜他生。”
金楚楚第一次听到这种男声的京韵大鼓,又是从“翡翠姬”那粗哑的嗓音唱出来的,细品唱词,居然对了自己此刻的心境,一时不觉得痴了。
仿佛身边的人好似都不存在了,只有台上的“翡翠姬”对着座位上的金楚楚在吟唱。
“痴公子一腔郁闷出房去,低头儿离了怡红小院中。信步儿走出了角门儿外,瞧见个老妈问了一声。宝玉说你可知晴雯她在何处住?那婆子说你就从此处往南行。”
“楚楚,楚楚,最近集团怎样?要不要我派几个手下人过去帮你?”
“痴公子并不回言扬长就走,见个小院儿房门上挂的本是布帘栊。宝玉潜身把屋进,迎面儿香炉紧靠着后窗棂。瓷壶儿放在了炉台儿上,茶瓯儿摆置就在碗架儿中。内间儿油灯儿藏在了琴桌儿下,铜镜儿梳头匣儿还有旧胆瓶。”
“楚楚,我跟你说,你别看我玩归玩,下面的人可糊弄不了我,我那几个老手下干业务,整人绝对是这个!”刘洋对着金楚楚翘起了大拇指。
“小炕儿带病的佳人斜玉体,搭盖着她那半新不旧的被红绫。面庞儿桃花初放红似火。他那乌云儿这不未冠横簪发乱蓬。小枕儿轻轻斜倚蛮腰儿后,绣鞋儿一双紧靠着炕沿儿扔。柔气儿隐隐噎声把脖项儿堵,她那病身儿这不辗转轻翻说骨节儿疼。”
“楚楚,要不要我帮你架空他?”
“猛听得颤巍巍的声音叫声嫂嫂,你把那壶内的茶儿,递给我半盅,我这心里头似个火烘。这宝玉忙取茶盅不怠慢,说吃茶吧妹妹呀,我是玉兄。”
“楚楚,要想夺权,最好的就是先架空他,然后再分割,现在就分割,损失太大,所以你先不声张是对的,没必要立刻搞得乌眉赤眼的,没必要....”
“这晴雯一听声音是宝玉,吓得她半晌发呆哼了一声。二爷呼!你从何处来还不快去。倘若是太太闻知可了不成。宝玉说我为卿一死何足惜,要贪生泉下何颜再相逢。”
“金伯伯做得最对的就是没有把家底儿托给那个要饭的,要不然现在....还不好弄呢.."
“自从你前朝离了怡红院,两日来我的茶饭不思病已成。我本当早些前来把卿探望,被袭人紧紧地相拦不放行。这晴雯眼瞧着宝玉她的悲声咽咽,低头儿她一语全无泪飘零。"
“楚楚,你看我们家,我现在连媳妇都不讨,弄那个多麻烦,你说我现在,还需要结婚吗?需要孩子,一堆人排着队给我生....”
“宝玉说我自家走出来天交未正,可是你也吃了些汤水不曾。这晴雯滔滔泪向她的腮边滚,你打算奴家我还在咱那院怡红。咱那里随心如意般般都有,不拘时要什么东西就现成。你摸摸我这浑身上下如火炭,哪有那可口的茶儿吃上一盅。”
“楚楚,楚楚,你想什么呢?跟我说句话啊!”刘洋不耐烦地开始用手摇着金楚楚的肩膀。
“痴公子忙向怀中这么一伸手,玫瑰露我给你拿来一小瓶。你等着我寻一点冷水冲与你饮,这晴雯聪慧的芳心暗感情。难为你宗宗样样思虑地到,奈可怜除却你连心哪、还有哪个把我疼。”
被刘洋摇晃的金楚楚回过神来,“哦,没什么,就是听着这唱词倒挺新鲜的。”
“唉!新鲜什么,这不京韵大鼓吗,老黄历了,我也听不太懂,就听个调调呗,楚楚,也就你喜欢这种老掉牙的调调。”刘洋亲昵地笑话着金楚楚,金楚楚今晚肯出来和自己听歌喝酒,已经让刘洋足够高兴。
“.....二爷呀,从今把奴家我丢开手吧,就打算我此身早已赴了幽冥。你若是果然不舍我晴雯女,望天涯频频常唤我两三声....."
".....我死后此身不可留尘世,恳求爷千万将奴家用火烘。也免得我胆小的魂灵儿看尸骨,总算你格外开恩把奴疼......"
"......晴雯说奴家不久要归黄土,大约着小命儿呜呼也难以逃生。二爷呀,你待我的深恩难尽述,怜奴时,撕扇千金做笑容,损物不心疼。此恩德奴家今世难补报了,也只好结草衔环在来生..."
"......这晴雯口含玉指腮流泪,咯吱吱指甲嗑下掌中擎。痛哀哀,权将此物与君赠,算晴雯未死的前身一般同......"
"......写字时翻纸常掩书本儿内,作诗时擓水相随笔墨中。这佳人话到痛肠双凝杏眼,芳心一动改变形容。苏醒半晌睁二目,泪珠儿滴落在枕上点点红...."
宝玉探晴雯,宝玉探晴雯,现在再也没有这样的深情了吧!金楚楚思量着。
“楚楚,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你听到了没有?发什么呆啊?跟我这种帅哥在一起你还看那个母叉叉的唱戏的,你对得起我吗你!”
“我听到了,你让你的手下来我公司吧,来帮帮我。”金楚楚把杯中的血腥玛丽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