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在篮球场见到了林晚向程进表白，姜妤婳没问程进是怎么想的，准确来说是没敢问。
她怕自己听到了让她心痛的答案。
前世程进也有很多女孩子追求，但是都一一拒绝了，可是这一世她不敢笃定他会不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那天，她撒谎，说学校规定不能早恋，自己忙着学习，还想考大学，不想被谈恋爱耽误了。
她不善言辞，可程进信了，他放开了拉着自己胳膊的手，决然甩了句“姜妤婳，好样的”，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想着他应该很生气，不会再来找自己了吧，可是她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疼，就像是坠入深海，呼吸困难。
“姜同学？姜同学。”
姜妤婳悠悠转醒，从臂弯里支起头，微眯着眼，偏了下头，问同桌，有气无力，“怎么了？”
课间操休息，她请了假，在教室里趴了睡了会儿。
男同桌指了指门口方向：“有人找你。”
姜妤婳扭头，站在门口等自己的江晨夕激动地朝她晃手。
她起身走了过去。
江晨夕率先挽着她胳膊，笑着说：“一会儿体育课陪我去小卖部买东西呗。”
“嗯？”姜妤婳微蹙了下眉，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江晨夕：“你忘了，我们两个班今天有节体育课是一起上的。”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江晨夕见她一副没精打采且没睡醒的样子，朝教室里面探了眼，都在看书学习呢，尖子班这么卷的吗？
她有些担忧：“豆子，你最近是不是学习太累了？”
姜妤婳挤出一抹笑，“没有，就是昨晚没睡好，刚补了会儿觉。”
“哦。”江晨夕忽然啊又开始八卦了，刚好有人进门，她不动声色地把姜妤婳拉到教室外的墙一边，耳语道：“许康宁最近老是和程进学长他们出去打游戏，昨天被老于给逮住了，骂了一通。”
姜妤婳愣了愣，转而很平静道：“嗯。”
江晨夕惊了：“就嗯！？”
“不然呢？”
江晨夕以为程进和姜妤婳在一起了，变得很好了，不打架不旷课，学习成绩还提高了。
怎么现在看样子他们之间好像出现了问题。
江晨夕还想说什么，结果上课铃声响了。
姜妤婳漠不关心的样子，表情没什么变化，“快回去上课，我进教室了。”
江晨夕只能讷讷回应：“好。”
回到教室刚坐下，发现桌上多了一盒草莓味的棒棒糖，姜妤婳顿了顿，这时男同桌就拍了拍姜妤婳的肩，示意她往教室后门看，“姜同学，你刚出去那一会儿，有人给你送来一盒棒棒糖，刚走。”
姜妤婳心里猛然一震，立马下意识回头看，没人，失落感蔓延开来。
会是他吗？
“林响，刚送糖的人你认识吗？”
如果是程进，大概率他会认识。
林响挠挠头，回忆了下，“应该不认识，他带着口罩和帽子，看不太清楚脸。”
“哦。”姜妤婳把那盒糖收进了桌肚里，顺手拿出了这节课的课本。
与此同时，林响声音飘进了她耳朵里，“好像那个男生的右耳有颗耳钉。”
姜妤婳手指死死扣着课本纸上，咬着下唇。
真是他。
-
下午体育课改到了体育馆室内了，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体育老师就要求他们先在操场慢跑两圈热身。
跑完步，江晨夕就蹦跶着来找姜妤婳去小卖部。
林响正好也跟她们一起去。
男生步子跨得大，林响走在她们前面，身后江晨夕挽着姜妤婳胳膊，窃窃私语，目光时不时瞟了眼林响。
江晨夕：“豆子，你这个同桌是不是喜欢你？不然他怎么不和男生去小卖部。”
姜妤婳愣了下，弹了下江晨夕脑门儿，“别瞎说，他就是正好跟我们一起去小卖部。”
江晨夕啧啧了声，一副经验老套的样子，“我看醉翁之意不在酒。”
“是是是，”姜妤婳接了话，“在乎山水之间也。”
“......”
到了小卖部，人还挺多的这会儿，尤其是热饮的那个地方，挤了一堆人。八壹中文網
姜妤婳也没想买什么东西就站在小卖部门口的屋檐下等着他们。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两人出来。
“姜同学，这个给你。”
“豆子，喝酸奶。”
姜妤婳低头看着自己眼前突然出现的两只手，一个手上拿着草莓味牛奶，一个手里拿着红枣味的酸奶。
就挺突然的。
关键是她也没想喝东西。
姜妤婳抬起眼，摆摆手，“你们自己喝吧，不用给我。”
江晨夕大大咧咧，直接塞到了姜妤婳手里，“豆子，我知道你喜欢喝红枣酸奶。”
“我......”
还没等她说，江晨夕看了眼很尴尬地林响，“她不喜欢喝草莓味的牛奶，是吧？”
姜妤婳握着那杯酸奶，干笑了声，“嗯，我不喜欢草莓味的东西。”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了几个男生的嬉闹声。
汪景杰嘴里叼着草莓味棒棒糖，勾着许康宁的背，扫了眼他手上拎着的塑料袋，“老许，阿进不喝草莓味的牛奶，浪费这钱干嘛？”
许康宁淡淡说：“某人喜欢。”
汪景杰顿悟，“哦～，我知道了，怪不得最近阿进买好多草莓味的棒棒糖。”
“嗯。”许康宁不想搭理。
汪景杰把嘴里的糖咬碎：“敢情是给我买的啊！”
“......嗯。”
汪景杰：“不开玩笑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阿进睹物思人咯。”
许康宁垂眼看了下手上拎着的东西，摇头，“话多。”
闻言，她身形一怔，猛然回头，就只看见了熟悉人的背影，宽阔而直挺。
三人回到了室内体育馆，他们班要打篮球的几个男生跑来跟林响说，篮球场地已经被人给占了。
最后改成了羽毛球。
姜妤婳和江晨夕坐在旁边的长椅上闲谈，偶尔看两眼打羽毛球，那杯红枣酸奶就放在一旁，还没喝。
室内开着暖气，打着有些热了。
林响把厚厚的校服外套脱了，扔到一边。
姜妤婳瞥见，起身走过去，出于好心地把校服捡起来拍了拍灰尘，然后走回去放到自己坐的长椅上。
江晨夕正喝着酸奶，差点儿被噎住。
“豆子，你帮别的男生捡衣服，不怕程进学长看到吃醋啊？”
姜妤婳笑：“怕什么，他不在。”
她没有和江晨夕说她和程进可能掰了，或者是在冷战，差不多掰了。
江晨夕竖起大拇指，为她的“胆大”点赞，“姐妹你牛，看看那边打篮球的是谁？”
“嗯？”姜妤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10号球衣映入眼帘，敏捷的反应能力，三分球直直坠入篮筐里，引来无数围观女生的欢呼喝彩。
这人不是程进还能是谁。
姜妤婳平静道：“没事，隔得远，他听不见，看不到。”
江晨夕：“......”
没一会儿，江晨夕他们班体育委员叫集合，老师有事要通知。
待了会儿就离开了。
羽毛球场地这边就只剩下姜妤婳，闲来无事，她拿了那杯红枣酸奶，插上吸管，喝了口，拧着眉。
确实不太好喝。
那杯红枣酸奶再次被冷落在一边。
过了会儿，林响打累了，朝着姜妤婳挥了挥球拍，喊道：“姜同学，要不你也来打会儿羽毛球！”
姜妤婳摆手拒绝：“不用了，你们打，我不太会。”
林响小跑过去：“我教你。”
他额前的碎发被打湿了，没有戴平时的镜框。
姜妤婳愣了下，淡淡笑：“我不想学。”
林响怔住了，没强求，又去打球了。
林响刚走回去，和他一起打羽毛球的男生忍不住调侃了句，“哟，哥们儿，发/情了？”
林响睨了眼：“别......别胡说。”
视线不偏不倚看向了姜妤婳那边。
此时，姜妤婳不自觉地将目光移向了篮球场的方向。
没人了。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他没有体育课，应该是翘课来打篮球的吧。
真是坏。
他们班体育委员来叫他们集合了。
林响他们去器材室还东西，就拜托了句：“姜同学，帮我拿一下衣服吧，谢谢啊。”
姜妤婳没觉得有什么，“嗯。”
她起身，拿起身侧的酸奶，刚想拿林响的衣服的时候，有人快了她一步把衣服抽走。
姜妤婳以为是林响自己拿，“你不是要去还器材让......”
她说着微微抬头时，见到的人不是林响。
是以为离开了的程进。
好些天没见了，她一直躲着他，不见他，准确来说，是他也很少找她。
两人心照不宣地可怕，就好像彼此都突然在彼此的世界里蒸发掉了。
他冷着脸，没有向往常一般笑着对她，似乎头发长长了，都遮住了他一大半额头，漆黑的瞳孔就像是个要把她看穿了，整个五官看上去有些瘦削，隐隐约约能看见疲惫。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姜妤婳抿着唇，“程进，衣服是......”
话音未落，程进手上的衣服被扔了出去，哗啦一声。
程进往前进一步，姜妤婳往后退了半步，他嗤笑，“姜妤婳，你可能行，你是真不怕我生气？”
姜妤婳握紧手上那杯酸奶，呼吸渐渐起伏，直直盯着他，“你生什么气？”
“我能生什么气。”
程进偏头失笑，带着失落，他伸手把她手里的那杯酸奶抽走，然后塞了另一杯插好吸管的酸奶，“我说过，你不喜欢的东西，我帮你解决。”
说完，他直接喝完她那杯红枣酸奶，捏瘪了包装盒，看了眼正往他们这边走的林响。
程进嘴角微勾，快速抬手勾住姜妤婳的后脖颈，迫使她凑近自己。
姜妤婳一个趔趄，头磕在了程进的下巴上，有些痛，鼻尖绕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裹着荷尔蒙的味道。
“程进！你！”
刚想支起身，程进另一只手扔掉了包装盒，抓住想要逃的她。
忽然，程进埋在她脖颈处，呼出的气息很急促，双手抱紧了她，就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他声音微微颤抖，“姜妤婳，你换个同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