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而逝。
高考后，出成绩那天晚上，月明星稀，似乎都在昭示明天会发生什么好事。
可有人欢喜有人忧，至少自己都在最美的年华努力过，挣扎过，奋斗过，就算是结尾难看，都无所畏惧，无怨无悔。
晚上十点出高考成绩，这个点按照往年的情况网络服务器一般会被挤爆到崩溃。
电脑查成绩比较方便，或者也可以电话，基本上打电话查成绩都会处于一个占线状态。
所以程进选择了电脑查。
这天晚上，姜妤婳晚自习特意提前向班主任请了假，声称是自己不舒服，要回去休息。
其实她是去找程进，陪他查成绩。
先前程进给她发了消息，说在学校附近的网吧。
姜妤婳长这么大也没去过网吧，自然是路都不知道在哪边。
夜幕降临，六月底已经算是很热了，到了晚上也没有很凉快。
她刚出了校门，无意之中瞥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许康宁。
她知道了，他是程进的表哥。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打个招呼时，人已经看见她了。
许康宁走过来，直接表明意图，“阿进让我带你过去。”
姜妤婳怔了下，“好。”
算程进知道自己肯定会找不到路。
学校这边的路灯忽明忽暗，影影绰绰。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准确来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走了大概几分钟，许康宁突然冒了句：“你觉得阿进能考上a大吗？”
姜妤婳回想考试前，程进都有在很刻苦的学习，基本上都没怎么玩，而且月考都考的很好，成绩都能稳定在年级前十名。
她默了会儿，缓缓道：“能啊，我们两个约定好考a大。”
“嗯。”许康宁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收起来，“他爸妈也希望他能考回去。”
“嗯，那挺好的啊。”姜妤婳回应道，眼眸同时微颤了下。
是啊，程进他是a市人，理所应当考回去，家里人也能天天看见他。
她只是觉得程进应该回a市。
但她实在是不知道程进他父母是做什么的，前世也还没有来得及见家长，她就离开了人间。
姜妤婳不由得问：“程进的父母是做什么啊？”
许康宁言简意赅：“他妈是医生，他爸是地产商。”
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说程进是个富二代吗。
姜妤婳低着睫，噢了声。
“到了，进去吧。”许康宁停下步伐，下巴朝着姜妤婳右侧抬了抬。
姜妤婳抬头，恰好看见闪着五彩斑斓的荧光店牌，写着：不黑网吧。
这名字取得倒是还挺奇怪的。
不知道商家是想表达自己不坑人，还是说这家店会一直二十四小时营业呢。
姜妤婳看向许康宁：“你不进去吗？”
许康宁再次看了眼时间，“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脚步刚转，忽然许康宁回头嘱咐了句：“阿进在101包间，二楼。”
“好。”
姜妤婳推开网吧门的那一刹那，挂在门口的风铃清脆的声音响起。
迎面而来的是网吧里的空调冷气，冷热交替间，姜妤婳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第一次来网吧，她自个儿也没禁住，环顾了眼周围的环境，整个网吧的人都带着耳机，一眼看去是没有空位，放眼望去，似乎都是来打游戏的。
空气里弥漫着烟草的尼古丁味。
怪不得自己刚才打喷嚏了。
网管见来了个漂亮小女生。
先是有些疑惑，这家店开在学校外很久了，很少见有女生来网吧，通常都是喜欢打游戏的男生。
他招呼了一嘴：“漂亮小姑娘，是来上网的？”
姜妤婳循声看去，上前，浅浅一笑：“来找人，请问101包间是在二楼吗？”
网管愣了会儿，托着下巴打量了下眼前的女生。
九中校服，长得好看，找101包间。
网管多嘴问了句：“来找程进？”
姜妤婳顿了下：“嗯，我来找他。”
没想到这家店员工都知道程进名字，可想而知他来了多少次了。
网管撑在柜台上，微微倾身，视线瞟了四周，然后放低了音调：“小姑娘，你和程进啥关系啊？”
难得见有女生来网吧找程进的。
姜妤婳往后推了半步，拉开了一定距离，“我是他姐姐。”
网管将信将疑，“哦，这样啊。”
他接着指了指右前方的楼梯口，“包间在二楼，你上了楼梯，左拐一直走到尽头就是了。”
姜妤婳很礼貌回答：“嗯，谢谢啊。”
“不客气。”
有人进了网吧，网管应了声，然后就给人开机子去了。
姜妤婳不经意间瞥见收银那边架子上有饮料，“能麻烦拿两瓶可乐吗？”
网管有点儿忙，赶紧从架子拿了两瓶放在台上，继续给人开机子。
姜妤婳拿在手里，“多少钱？”
网管没抬眼，轻飘飘一句话：“记程进账上。”
姜妤婳也没纠结，也行吧。
她按照网管的描述，找到了101包间，推门进去。
这会儿程进和汪景杰正在打激烈的游戏。
汪景杰骂骂咧咧，鼠标摁得动静大：“卧槽，匹配的啥辣鸡队友，还打野，抓个人都不会！”
程进很淡定，靠在沙发椅背上，操作流畅，敲键盘的声音连在一起，“龙坑蹲一下。”
姜妤婳无奈摇摇头，这就是高考完解放的节奏吗，简直就是放飞自我了。
她走进去，把可乐放在了桌上。
这时，程进才注意到身旁有人。
姜妤婳把书包放在沙发角落，自己坐下，看了眼时间，九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就能查成绩。
刚想问程进什么时候打完查成绩。
“程进，你......”
结果扭头那一下，程进也正好转头。
唇贴在了一起。
冰冰凉凉的。
姜妤婳瞪大眼睛，睫毛扑棱两下，迅速往后退了退，有些小生气：“你干嘛！”
包间里的光是偏柔和的，灯正好在程进头顶，打在他身上，让人感觉很舒服。
程进抬手碰了碰嘴唇，压抑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腾出手来捏了捏她小脸颊，耍赖皮，“你自己亲我的啊。”
姜妤婳打下他的手，睨了他一眼，表情严肃，“才不是我，是你故意的。”
“好好好，”程进目光转到电脑屏幕上，懒懒哄道，“我故意的，还真聪明啊。”
听着他小抱怨，姜妤婳没忍住笑了笑，“幼稚鬼。”
操作完游戏最后一波，摘下耳机。
这时，坐在对面打完游戏的汪景杰也注意到程进旁边坐了个人。
他微微支棱了下身体，见到人，招呼了句：“姜学妹来了。”
姜妤婳嗯了声，“来了一会儿。”
她拿起桌上的一瓶可乐递给汪景杰，“吶，喝水。”
汪景杰接过，“谢了啊。”
在一旁有些受到“冷落”的程进，小脾气地哼了声，“我的呢？”
姜妤婳侧过头看他，“不在你桌上吗？”
程进淡淡瞥了眼那瓶可乐，收回眼，“你没给我啊，所以不是我的。”
“......”姜妤婳疑惑，“你什么逻辑啊。”
程进挑眉：“给水喝吗？”
姜妤婳无奈叹气，“矫情。”
她拿过可乐，还特意拧开，递到他嘴边，“喝吧，大少爷。”
程进得意的笑：“真乖。”
姜妤婳继续说：“压压惊，一会儿还要查成绩。”
正喝了口可乐的汪景杰听到这个词，没忍住，一下子被呛住了，直咳嗽，“你俩......你俩能不能不要现在喂我吃狗粮啊！”
程进看向他，“有意见？”
汪景杰：“是啊，意见还挺大。”
程进：“憋着。”
“......”汪景杰翻了个白眼，自己体会。
说实话，汪景杰自己都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如何当一个不亮的灯泡。
九点五十六分。
还有四分钟，网吧的网速应该是很好的，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选择来蹲网吧查成绩。
姜妤婳盯着电脑查成绩的官网界面，手心一直在冒汗，很紧张。
她比程进都紧张，抿着嘴，“要不你刷新一下？”
“嗯。”
程进直起身，点了点鼠标。
这一刷新可倒好，直接加载不出来。
姜妤婳一愣，“怎么回事？”
程进再次拧开可乐喝了口，“登服务器的人太多了。”
姜妤婳低眼看了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还剩最后两分钟。
适时，汪景杰的声音回响在包间。
“我靠，我查到了！”
姜妤婳疑惑：“不是还没到十点吗？”
汪景杰想了想，“可能网络延迟。”
这么说的话。
姜妤婳立马推了推程进的手肘，“你赶紧再刷新一下。”
程进再次刷新，界面跳出来了，他利索地敲了键盘输入查询信息。
赫然的分数呈现在他们面前。
汪景杰比他都还激动，走过去瞅了眼，“我靠，阿进，你他妈这是走狗屎了啊！”
姜妤婳也看见了。
程进考了720分，和之前打赌的一摸一样的分数。
“实力，懂？”
汪景杰：“......牛皮。”
程进轻嗤了声，嘴唇抑制不住的弧度，看向愣住的姜妤婳，语气温柔，“夸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