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生才说完就赶紧解释道:“我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在那些权贵人家的眼里,咱们这等泥腿子可不就是乡野之人?到时候,虽说晓晓你的名声能传出去,可,只怕到时候麻烦也不小。”
陈冬生想起了自个儿刚被带到天阳城的时候,便是自个儿是那人的儿子,不一样受到了诸多的侮辱?
那些个世家勋贵的,表面上光鲜亮丽,实际是内里头的龌龊事儿多的很,若是只张晓一个,甚至是再带上张家一家,陈冬生都能护得住。
可张家村,他就没有办法了,毕竟,他如今的势力多数只是暗里的,明面儿上的,为了不惹人注目,如今压根儿都不能动。
若是张家村的人真因为这事儿受了牵连,以张晓那种别人对她一分好,她恨不得还人家七分好的性子,只怕心里头更是过意不去了。
张晓一听他这么说,当下心里头也犹豫得很,道:“可,我这不是已经答应了新嫂子嘛。”
到底,张晓还是不敢赌,算了算了,那就不画了吧。
倒是陈冬生,看不得她这幅样子,道:“若不然,你随意地画一幅?”
“唔,这个就是随意画出来的了。”张晓无辜地瞪着俩大眼睛看着陈冬生。
她都是用碳条这么将就了,画的时候也快的很,只不过是随意地勾勒了几笔,谁知道这儿的绘画水平能这么低?
这倒是张晓说错了,其实吧,主要是因为这个画法太过新奇又真实,陈冬生了解那些人的心思。
想了好一会儿,就在张晓要提出来离开的时候,陈冬生说道:“你还记得清塘县草皮行的掌柜的不?”
张晓点了点头,可,这与他有啥关系咧?
“我之前听他提起过一耳朵,好像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一个什么绘画大师,听说名气还挺高的,要不,你去试试能不能拜此人为师?”陈冬生解释道。
却有其人不假,不过与付元山倒是没有啥关系,而是前世里,陈冬生结实的一位名士大家,此人乃是天阳城一流世家卫家本宗卫国公的嫡五子,此人生来便具慧根,只是对大家族里头的一些事儿不耐烦得很,又因其受宠,倒是生性自在。
关键是,他画画很有名啊!也不能这样说,他的歌赋文论也同样出名,乃是大梁出了名儿的清高雅士,更是最年轻的大儒,今年也不过才三十二岁。
张晓有些犹豫,就像陈冬生说的那样,她不过一介村姑,能行吗?
“卫鸿儒并不在意这些门第观念,他若是看了晓晓的画,只怕也恨不得收了你为他的弟子。”陈冬生说道,又劝解她:“便是被拒绝了也没什么,不是吗?”
要知道,那卫清知今年都已经三十二岁了,可至今都未成婚呢,无论家里头怎么讲,就是不肯,逼得急了,便带着小厮一离家便是几年,弄得也没人敢再逼他了。
如今虽说收了两位徒弟,只可惜只学了几分他的歌赋文论,绘画倒是没什么天赋。
陈冬生这么一说,张晓觉得也是啊,若是被收为徒弟自然好,就算被拒绝了,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谁知道那卫鸿儒在哪儿呢,万一离得太远,怕是家里人也不放心自个儿去啊。
因此她问道:“冬生哥,不知那卫鸿儒如今在哪儿?”
“前几日听闻要到清塘县来,我会让付掌柜的帮忙注意一下的,到时候咱们一块儿去拜访一下。”陈冬生示意她不要担心。
张晓点头,而后拿了一些纸,三个人又回了张家里。
此时还在热闹着,张晓拿着纸,也不急着画了,只等着回屋之后,将家里头的人都画全了,到时候一块儿给。所以任凭张秋月怎么催她,她都咬紧了牙不松口。
只恼的张秋月动手去挠她痒痒。
忙碌的一日过去之后,刚开始张晓还有些不适应家里头突然多出来了一个人,不过过了几日,也就习惯了。
而她为家里人绘的画,也拿出了给了每个人,只让张于氏喜得见牙不见眼地说道:“俺们家晓晓就是厉害,瞅瞅这画的,跟俺也差不离咧。”
张孟氏也是拿着瞅个不停,他们家里头那铜镜浑的几乎看不见个啥,有时候还是用水看出来自个儿啥模样呢。
“奶,俺明儿个要跟冬生哥去一趟县城。”张晓趁机说道。
张于氏原本开心的脸马上就收了,问道:“店铺的事儿不是交给掌柜的去做了嘛。”
她舍不得。
一旁的张孟氏也赶紧说道:“是啊,晓晓,咋的突然又要去县城了呢?”
张晓心里头也舍不得,可,怎么讲呢,昨日里冬生哥就给自个儿说了,卫鸿儒已经到了清塘县了。
若是,自个儿真的能得了那人的眼光,被收为弟子,别的不说,至少,张家村里也会多一层保障?毕竟,陈冬生不是说了嘛,那人的家庭背景厉害的很。
可这个原因是万万不能与她们提的,因此,张晓只能道:“奶,娘,你们看俺画画画的这么好,俺听说县城里头有个画画特别厉害的人,想去让他瞅瞅俺画的咋样呢,指不定俺还能跟他学学。”
这么一说,张于氏和张孟氏果然也犹豫了,毕竟,张晓的女红那真是拿不出手的,唯一靠谱的也就是画画了?在娘家里自然是没啥的,可到了婆家,万一因为这个被为难了怎么办?
“你们放心吧,俺以前又不是没有去过县城,再说了,还有冬生哥跟着呢,而且这都离过年那么近了,俺到时候还能不回来不成?再说了,说不定人家大儒都看不上俺呢,到时候不是几天就回来了?”张晓眨巴着眼睛说道。
张于氏立马就道:“瞎胡说,咱们家晓晓这么厉害,那人除非眼睛瞎了,不然哪里会瞧不上?!”
话这么说也便是认同了,张晓又看向张孟氏,撒娇道:“娘。”
张孟氏叹了一口气,也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