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答应又能如何呢?孩子大了,总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总是拘在身边儿也不是一回事儿。
只是她到底舍不得自个儿这个被别人称为有福自个儿看来却命途多舛的闺女,才一点头便说道:“晓晓,要是那啥子大儒的没有眼光,你可别想岔了知道不?不管咋说还有些我们在家里头等你呢,到时候早点儿回来,晓得不?”
张晓点了点头,心里头又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感动的,道:“娘你放心吧,俺是个啥性子恁还能不知道吗?要是能被大儒指点一二自然更好,要是不能,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到时候肯定早早地回来。”
这般说了,张孟氏才稍微放了一点儿心,晚上在炕上睡觉的时候还在与张四山说这事儿。
张四山睡眼朦胧的,实在是困得不行了,才说道:“媳妇儿,这些话你来来回回地都说了几十遍儿了,明儿个还要起早点儿给晓晓做饭呢,这会儿不睡明儿起不来了咋办?”
也不是张四山这个当爹的不担心,这不是有陈冬生跟着呢吗?这俩孩子,都往县城里头跑过多少趟了,再说了,就凭陈冬生那把子力气,便是张四山也抵不过的。
能有啥不放心的。
张晓就这般与陈冬生一块儿在家人的殷切目光下坐上了张四山的牛车,而后又在清水镇上雇了一辆牛车,往清塘县去。
“冬生哥,咱们要不要带点儿啥礼物?”张晓有些忐忑。
别看她说的轻松,可如今不是还没有被拒绝吗?不紧张才奇怪呢。
倒是陈东升老神在在的,道:“啥都不需要带,你想啊,人家卫鸿儒可是堂堂卫家的嫡子,能有啥缺少的?”
说起卫家来,前世里这家人因为卫鸿儒的原因,虽然没有明着帮自个儿多少忙,可暗地里也是帮了不少的。
所以陈冬生对于卫家倒是没有那么讨厌,当然了,主要还是因为卫清知,那真是一个值得让人佩服的人。
张晓也点了点头,心里头紧张,想说一些话来缓解一下,可惜这旁边儿的木头不懂得,张晓害怕自个儿再问了啥子白痴问题,干脆闭着嘴不说了。
至于老神在在一点儿也不紧张的陈冬生,张晓想的是,要拜师的又不是他,他要是还紧张那就奇了个怪了。
再说了,她好像还没有看过这个人紧张咧?
“咋了?我脸上粘的有东西?”不应该啊,他前世的时候才去那里,可也是下了好一番功夫呢。陈冬生抬手摸了摸脸,啥都木有啊。
可为啥张晓一直盯着自个儿的脸瞅呢?怎么总觉得那眼神儿怪怪的呢?
张晓看了他的样子,突然就不紧张了,捂着嘴笑了笑,摇头道:“没有啥,就是觉得冬生哥你长得也挺好看的。”
陈冬生前世里也木有少听旁人夸,却不如这简单的一句来得让人脸红,蓦地一下子耳根子便红了,竟然还有隐隐蔓延的趋势。
“哪有说男人好看的。”语气仍与平常一样。
张晓也是说出来才发现,自个儿好像一不小心竟然调戏了冬生哥?可她还木有来得及细想,就被陈冬生红红的耳朵给吸引住了,不由得心里头嘿嘿直笑:还是这里的男娃子纯情得很呐,瞅瞅,不就平平淡淡地夸了一句嘛,这就脸红咯。
这要是放在前世里,啧啧,才几岁大的小孩子都知道泡妞了。
殊不知,如今她笑的愈是厉害,以后就愈是能体会到此人的腹黑。
很快,牛车便进了清塘县里,陈冬生和张晓付了车钱之后,也没急着去草皮行找付掌柜,反而是去了他们在盛英街开的那个拔丝蛋糕的铺子里。
如今铺子又将旁边儿的一家也给盘了下来,地方变得大了许多,而原本她们之前住的地方,也都给他们留着,只等啥时候来了,就能直接住了。
而此时玉鼎街的一处最大的酒楼里的一处豪华包间里,黄文凭带着笑,道:“李大人,这套种的法子,最早便是上河亭张家村的一户村民发现的。”
黄文凭对面儿的不是旁人,正是当今皇上派下来的钦差。
之前明明是休沐日,却被皇上破例召开了朝会,而后便宣读了这让人惊讶的奏折。
那折子不是旁人写的,正是黄文凭。而这李大人,也是奉了皇命而来,调查清楚这件事儿的。
若是属实,待得明年春种之时,各地都可以先试一试,而后若可行,下一年便可以全国实施了。只想一想,全国上下的粮食都能翻上一番,这李大人就觉得热血沸腾得很。
而那卫鸿儒,也只是听了这个觉得惊奇,想过来一观的。
第二日的时候,张晓和陈冬生只提了一坛子差不多的酒就按照已知的地址登门拜访了。
“冬生哥,不需要付掌柜的一起吗?”张晓有些不解,虽说她也不想麻烦人家了,可若是木有付掌柜的,她们连门儿都进不去可咋办?
陈冬生勾了勾嘴角,道:“放心吧,付掌柜的已经提前打了招呼了,你想啊,这要是付掌柜的在,到时候人家卫鸿儒想拒绝你却碍于付掌柜的怎么办?”
这话说的张晓一愣一愣的,咋听着他的意思,想让自个儿落选似的。
很快,两个人便敲开了卫清知这院子的门,出来开门儿的是一个,唔,比较高冷的少年。
这人一下子便让张晓想起来了那种江湖杀手啊大侠啊之类的,不免得盯着多看了两眼。
陈冬生不知为何,心里头有些不快,瞧瞧地挡了张晓的目光道:“我二人是来拜访卫大师的。”
在张晓注意不到的地方,露了一块儿牌子。
毕竟,若是真的人人说见就能见上卫清知,那卫清知哪里还来的时间去钻研学问?
那人声如其人,都透着一股子冷气,道:“请进。”
进去之后,除了这个少年并不见其他人,那少年将人引了进来,依旧木着一张脸,一句话也不说的。
张晓有些想要问一句,可又实在惧于此人身上不断散发出来的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