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何氏为了不回到村里头去,虽然还不情愿被分出去,可听着张于氏冷着脸说道:“若是不愿意,那就回村里去吧。”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可心里头却更加怨恨。
一来觉得自个儿这样被分出去实在是丢脸得很,走在外面都抬不起头来,二是心里头怀疑自个儿一家被分出去了,他们往后有个啥东西,会不会少分一些?
比如以后的家产、生意、钱财等东西。可偏偏这些还不是她能够决定的,只能心里头怀着怨恨,明里暗地戳了张五山好几下,示意他开口要些好处。
张五山虽然不知道张何氏想要表达什么,可打心里头便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儿,因此他只当做不知道,而其他人也清楚张何氏什么性子,完全不去问。
“行了,若是没有什么事儿就散了吧,老五你也去拾掇拾掇去看一处宅子,是租是买由你们自个儿决定,不过若是租的话,这钱便由公中来出,若是买的话,公中只出一部分。”张于氏直接挥了挥手交代道。
她这么说,一来其实也是为了这两口子着想,二来也是为了公平一些,免得其他儿媳妇儿心生不满来。
还不等张五山开口,张何氏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机会,立马便说道:“娘,这买宅子你给出多少钱呢?不说这个,便说俺们这分出去,吃的用的花的,这钱打哪儿出?以后的家产又怎么分?”
也不管旁人的神色,张何氏颇有一种不依不饶的样子,反正都要被分出去了,不多要些好处那才是傻子呢。
张于氏却不理她,直接又对张五山说了一些话,便让人都离开了,对于这个儿子,张何氏还是比较放心的,任由着他把大吼大叫的张何氏拉出去,与张富贵二人相视一眼,无奈的叹息。
青阳郡里,陈述还不知道陈冬生与张晓已经在赶来了,在他得到张晓的信之后,立马便做了一些防备,可这么坐以待毙始终不是问题,无奈,只好让人去与朱家家主朱达昌送上拜贴,邀他一见。
朱达昌起初压根儿不想见他,张家的一切都如同秋后的蚂蚱,蹦蚱不了几天了,可转而又想起来,二儿子朱竟风之前提过,那黄豆酱的配方中有看不懂的地方,这么一想,干脆让人接了帖子,又回复了时间,看看他还能玩出来什么花样!
张晓还不知道陈述的动作,这正是她离开之前他们说的一种法子,实在不行,也只有拿着朱竟文的把柄去与朱达昌谈判了,不管咋的说,那朱竟文都是朱达昌的嫡长子,总是看重些的吧?
而这一切,自然逃不过朱竟风的耳目,他只是嘲讽一笑,手中的黑子淡然落下,道:“任由他去。”
一切,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儿。那些人给他的屈辱,他可是一辈子都不会忘的,他们这般做也好,如今自个儿对于朱家也掌控的七七八八了,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再向前发展一步。
“素来听闻朱家大公子文采斐然、样貌俊朗,今年下场定然榜上有名,陈某人便提前讨个吉利,在这儿先祝贺朱老爷了。”陈述一脸笑意地说道。
虽说他来是为了拿朱竟文威胁朱达昌的,可却也可以‘先礼后兵’嘛,俗话不是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番夸大朱竟文,让朱达昌以为朱竟文果真书读的不错,一会儿砝码才会更重一些。
朱达昌也好似只是两个老相识见面一样,油光满面的脸上挤出来一个笑容,说道:“那可就承陈掌柜的吉言了。犬子不过是勤奋些罢了,当不得陈掌柜如此美誉。”
说来也不怪朱达昌,他早年忙着扩大发展朱家的产业,后宅的事情都是其夫人在管着,而每次去询问,朱夫人也都说朱竟文在读书用功,更因着朱竟文拿着或窃来的诗篇,或拿银子从穷苦书生那里买来的诗篇糊弄,心里头从不曾怀疑过。
“哎,不过陈某听闻这次监考乃是出名了严谨计较的大儒,不仅要观学生的文章,更是要查证人品,这贵公子……”陈述有些犹豫地说道。
朱达昌是在商场里身经百战的老油条了,哪里能看不出来陈述的意思,他心里头虽然不乐意,可脸上却依旧挂着笑询问道:“陈掌柜何出此言。”
“哎,朱老爷还是自个儿看吧。”陈述一副欲言又止地道,最后干脆把一沓子纸递给了朱达昌,让他自个儿去看。
朱达昌在接过陈述递来的东西时还挂着笑,可越是往后翻,脸色越是难看。
这几乎把他自以为虽说有些小毛病,可还算优秀的儿子给贬到泥地里去了!勉强挤出来一个难看的笑容,道:“陈掌柜这是什么意思。”
陈述面上一片同情感慨为他担忧,可心里头却笑开了花:这点儿你就受不了了?若是让你知道,你这好儿子所谓的读书就是斗鸡遛狗玩女人,文章全都是‘借鉴’来的,你还不得被气的半死?
不过为了自个儿的目的,陈述又怎么会告诉他?他恨不得让朱达昌认为朱竟文学识不错,就存在这点儿毛病呢。
“明人不说暗话,朱老爷好歹也活了这么多的岁数了,不会不知道陈某想要的是什么。”陈述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朱达昌心里清楚得很,可到了嘴边儿的肉,哪里说丢就能丢了的?可若是就此让他放弃他的嫡长子,他也是舍不得的,因此商量道:“陈掌柜的,你这般劳心劳力,到底是为别人做事儿,不自在,不如这样,我给你两成的抽成,你看如何?”
陈述摇摇头,道:“陈某天生劳碌命,怕是享不了那个福气了。”
一方不愿意退步,另一方舍不得放弃,两个人便这么僵持着,过了许久,最终还是朱达昌先退了一步,但也表示需要给自己时间去处理才行。
陈述倒是想让他立马就答应下来,可心里头却也清楚,便是现在答应了,不还是能反悔的?便只装作十分有把握的样子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