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清知的小徒弟来了,你们不妨便在家里多留几天,也省的你们老是惦记。”卫清行饮了一杯茶水,率先开口说道。
他这话一出,卫清知垂了下眼睛,又看向自个儿徒弟,见她神色并无异常,便又去看向自己爹娘。
卫老夫人闻此言倒是有些犹豫,虽说她对于这个小姑娘的观感甚好,可另一个到底是她放在心尖儿上的儿子,不亲眼瞧上几天观察观察,也有些不放心。
她拿眼睛看了一眼老头儿,卫老爷子蹙着眉头,道:“想留便多留几日,总归又不差这几日的功夫。”
“如此,晓晓不妨在师父这里留几日,也代替师父为你卫祖父卫祖母尽尽孝心吧。”卫清知看着他那徒儿轻声说道。
张晓点了头,道:“原也是应该的,只是我未来夫君还在那院子里,怕是得通知一下。”
“这是当然,等会儿师父便让夏琉去把人也给接了过来。”卫清知对于那个小儿也深有好感,尤其是觉得此人非池中之物。
张晓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个儿与谢紫婷的约定简单地说了一下,让他师父也能去谢府报个信儿,言明她换了住处。
否则到时候寻不得人怕是要失望伤心不说,指不定该怎么焦急担忧地寻人呢。
毕竟,依着二人的关系,怎么的也不会不声不响的离开,尤其是两人有了约定之后。
卫清知听及她提及谢府倒是没有面露异常,他们在信中交流时也曾得知了他这徒儿有两个闺中好友,一姓谢,一姓杨,而身世也是明白了的。
倒是其他的几个人,听到提了这家便那眼睛隐晦地担忧地看向他,见他无事儿才放了些心。
便是如今卫清知每年过年用要去谢府拜年,谢太傅虽口头儿上没有承认,可心底里却也是认同了这个女婿的,但那等地方对于卫清知而言,到底算是伤心地,每年里甚是前去。
这会儿只见他面带微笑地道:“说起来,谢家那个小姑娘的祖父,还算是你的师祖呢,师父极大一部分学问便是师承于他。”
“爹娘兄长不必担心。”而后卫清知又对着另外三人说了这么一句在张晓听得不甚明白,另三人却放了一些心的话。
那时候谢思雯刚去的时候,卫清知颓丧的很,整日里什么东西也不吃不喝的,只与那些酒度过,流露出来的想要赴死的样子,至今这三人都没能给忘了。
“徒儿知晓了。”张晓也觉察出了一点儿不对劲儿来,所以只是轻声地应道了一声。
卫清知很快便将这些给放下了,与他爹娘兄长说道:“今儿个晓晓过来,便让她与你们每人做上一副画像吧。”
“可是如你藏在书房里的那副一模一样?”卫清行问道。
他是见过的,就如真人一模一样,卫清知说是他那徒儿做的,他还不相信来着。
这厢卫清知便转头对张晓说道:“晓晓,你行伯父不信师父,你先去与他做了一副,也去给师傅长长脸。”
张晓看着她这个一回到家中便变了一个性子的师父,看了一眼坐在上位儿的两位长辈,便点了头。
卫清知知晓她的习惯,准备了木炭条和纸张与她。
张晓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卫清行,察觉到他整个人十分僵硬,便不由得带着笑容说道:“行伯父不必顾我,如何都行。”
这样一番话,既不会伤及了长辈的脸面,又能与长辈提个醒儿,倒是让卫老夫人在心里更为这丫头的聪慧点了点头。
卫清行看了一眼弟弟,又老了一眼低着头又在画的小姑娘,便抬手端起了茶盏喝了一口茶才好了一些。
这举动只看得卫清知发笑,他是了解他这兄长的习性的,有时候紧张或是其他,总是要借着喝茶水的功夫来掩饰一下。
张晓的功夫很快,没一会儿便将卫清行的画像给画了出来,卫清知直接拿了起来,在他兄长面前晃了一下道:“看着了没有?我去与爹娘看看像是不像。”
卫清知避开卫清行伸过来的手,拿了画儿便递给了坐在上首的那对儿老夫妻。
卫老夫人只看得啧啧称奇,看罢又递给一旁想要看,但又不好意思伸头来看的老头子去。
“这般相像,看着就像是人在了眼前似的,这次娘和你爹出行,便把你哥哥的还有你的这画像给带了去。”想着念着的时候,也能拿出来看一眼。
若不然的话,她怕她没有那个劲儿走下去,她的儿子孙子孙女儿都在这儿呢,去哪里能放的下心。
卫清知对比并无意见,到时候她在让徒弟给她画一幅便是了,道:“让晓晓与您二老也画上一副,您看可行?”
两位老人没有意见。
张晓便执了碳条,先是为两人一人做了一副画像,而后又为两人合画了一副画像,那将他们的老态都描绘了出来,将那眼底的光芒都流露了出来。
卫老夫人一看便舍不得松手,她与身边儿这人一辈子也有好过吵过闹过,但如今的这般年纪了,也只有他二人相依为命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啊,卫老夫人心里头想着。
陈冬生听了夏琉的话也没说什么,交代了一些事情便跟着过去了。
卫家把他安排在了卫清知的院子里,而张晓则是在老夫人的院子里住,这也是一种看重,向府里的人说明了他们的态度。
期间张晓也在卫老夫人处见得了卫府的几位夫人和小姐们,有几个处的还算可以,交情不多,却也不会红了脸儿。
有几个庶出的嫡女却是不甘愿一个外姓的野丫头在府上日子过得比她们还好,倒是不时地说上几句风凉话儿,张晓也任由她们去说,不在乎小姑娘的这点儿态度。
到底是活了两世的人了,哪些该计较哪些不该计较,还是知道一些的。
这一日里谢紫婷派了人过来送信儿,说是在锦华绸布坊里等着她,张晓与卫老夫人说了一声儿,推拒了她与她的银钱,便带着锦儿一道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