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连续下了三日,才在众人的担忧下听了,一颗心才算是完整地回到了肚子里去。
而这几日里,之前梁成锦和方贵妃二人费尽心思让人传的谣言也石沉大海了,民间对于那梁郡王几乎是一片称赞之声。
至于吃人肉的事儿,有了雨水的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再加上张晓本来的目的不过只是让那些听信谣言的百姓心生疑寇,不再揪着陈冬生的事儿不放。
完全就没有想过凭借着吃生肉的事儿给那人重创。
陈皇后这几日里一直在纠结着一件事儿,今日里用过了午膳,躺在美人榻上搭着一条薄薄的毯子,对翠绿说道:“你说,安儿会同意本宫为他选的妻子么?”
她这几日里下雨待在寝宫里,也看了不少朝中重臣适龄之女的画册,倒是也有几个合适的,但她心里始终下不了决定。
虽说张晓也是个不错的,她心里也很喜欢,以前她也没觉得这门第差点儿有什么不好的,总归再好也不会比皇家还要高了。
可经过这次的事儿,陈皇后发现只自个儿哥哥几人还是不够的,有个什么事儿,都说不上什么话。
毕竟陈冬生才回来没多久的时间,虽说做了几件儿漂漂亮亮的事儿,但还有不少的大臣都在持着观望的态度。
就像这一次,朝堂中的臣子,有三分之二还多都十分赞成让她儿子去祈雨,她都不敢想象,若是没这回儿事儿,是不是他们还要上书把自个儿儿子给除了宗族!
更何况事败了之后呢?他儿子以后有何下场,可曾有人想过?
这是陈皇后所不能允许的。
“郡王再是孝顺不过了。”翠屏顺着陈皇后说道,有些话,便是在多年的情分,也不是随便可以说出口的。
不过为了二人的母子情分,翠屏还是委婉地说道:“娘娘,这联姻一事,总得两厢情愿才好,您不妨挑几个合心意的,找个时间让郡王瞧上那么一眼,若不然不合心意到最后岂不是没结成亲反而成了怨不说,还让您二人心中不快。”
“哎,也罢,总得让他点了头的。”陈皇后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她也知道,若是儿子不愿意,她却硬逼着他娶妻,到时候会坏了两个人好不容易修来的母子情份,但这些跟他的安危比起来,那都是不足为道的。
若是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妻族,以后坐不上那个位置无妨,怕就怕那登基的新帝没有容人之心,容不下他这个皇后嫡出的嫡子。
这样儿的事儿再来这么一次,新帝还不得正好儿借着这个由头把人给弄了,不仅不会有人说他残忍狠辣、容不得兄弟,相反还会称赞他深明大义、大义灭亲。
“本宫总也是为了他好,希望他莫要怨恨了本宫才是。”陈皇后叹了口气道。
至于张晓那孩子,是个可人疼的,有她在身后照拂着,还有安儿放在心上,总归也不会受委屈了。
翠屏知道主子所想,也知道对于主子来说,她被小主子怨恨没事儿,只要小主子能平安就好了,所以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道:“郡王会知道娘娘您的一片心的。”
张晓和陈冬生两人这会儿还不知道皇后心中的算盘,两个人都在忙碌着,陈冬生则是因为这一世来不少的事情比起前世都发生了不少的变化,所以许多事儿他不能全都按照上一世的记忆来行事,有些必须得要未雨绸缪。
张晓则是忙碌着,如何该不动声色地把生意给做大了,要知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若是她能掌控住整个大梁的经济命脉,以后再有个什么事儿也不会捉襟见肘。
但她深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尤其是她前世历史上著名的大商人沈万三,简直富可敌国,但最后还不是被皇上一句话留给咔嚓了,家产全部进了国库。
所以她得把这些都给分散开来,至少,明年儿上的主子是毫无关系的,只有这样,才不会起眼,让人容不下。
但若是需要用的时候,只需她一句话就成。
“粮行的事儿怎么样了?”张晓问道付元山。
这些日子一来,付元山就一直跟在自己后面办事儿,她与陈冬生两个人可谓说是不分彼此了,她的生意做那么大还能隐蔽下去,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暗元宫里五个堂口的配合。
付元山对于主子把自个儿分配在女主子这里是毫无怨言,尤其是她他暗中知道了那些之后,更是忠心办事儿,积极去做,当下便道:“咱们那农庄里已经种出来了三种农作物,其余的还在研究中,粮行也都建好了,整个大梁上至天阳城和各个州郡,下至县城,都有咱们的铺子。”
他们暗元宫本来的经济来源便稳定得很,如今主母各行的生意做的都是行业翘楚,银子自然是不差的,所以不用费多久的功夫,各地的粮行就都同时开了起来。
粮行呢,不用讲究什么装饰,只要有地方,有粮食就成了,而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张晓满意地点了点头,民以食为天,无论是哪里,尤其是在这粮食产量不丰富,每年交了税就只够勉强裹腹的古代,掌握了全国大部分的粮食,其作用不言而喻。
“每个粮行都是不同的人吧?”
“主子您放心,无论是明里还是暗里,都只能查到那些人没一点儿关系,且那些粮行都是四五家一个分号。”这点儿糊涂付元山自然是不会犯的。
张晓点了点头,让付元山继续留意那些农庄的情况。
前些日子,有几个没听说过的国家的外洋人通过大海来到了大梁,张晓听说了之后让人去弄了不少的种子回来。
她好像记得,最早的油菜好像就是从海外传进来的,若是能把菜籽油给弄出来,便又是一大利器。
这边儿,陈皇后琢磨着以什么样儿的名头唤这几家的姑娘进宫,且还能让儿子瞧上一眼,那方梁恒在看了一封密折之后,便让人去传几位大臣和几位封了郡王的皇子来御书房议事。
无他,只因边疆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