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简单地用过了饭,宇文氏才问起了今天在宫里的情况。
“皇祖父对我挺好的,还问起了姐姐……”梁允瑁回忆着,把今天他进了宫之后梁恒问他的话都给说了个七七八八。
如此,宇文氏心里面才更加地放了心了,以前她就听相公提起过,说他小的时候,他与父皇的感情很好,说他对那个弟弟的期待和挂念,说他……
如今梁郡王人也回来了,想来那事儿也可以放下了,以后他们母子几个人,虽然说不会跟其他几位郡王府里比,可好在女儿的婚事儿会更容易一些不会因为忌惮着上头人的不喜,而没有门当户对的人家娶,也不必担心着儿子连个好的妻子都娶不到……
等吃过了饭,看着儿子一脸疲惫,宇文氏便让人快些回去休息了,然后又招来今日里随行的两个人,仔细地问了,得知明日里一早就会有宫里人来宣旨,宇文氏心里更是开心了。
“廉叔明日里多警醒一些,你明日里瞅着些时辰,把瑁儿唤起来,莫要耽搁了时辰,嬷嬷,玞儿那里也看着一些。”宇文氏把所有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然后又嘱咐人好生地去检查一下香炉之类的需要用到的东西。
府里许久不曾这么正式地接圣旨了,估计那些东西都得好生地擦洗一番。
第二日的早朝,陈冬生心里面念着科举舞弊的事儿,倒是对于昨日里梁恒招了几个孙子辈儿的进宫没什么想法儿。
可别人却不是这般想的,心中总是有着诸多的猜测,只是祖孙相见,乃是人之常情,大家虽说对于皇上这种不年不节,也没什么特殊意义的日子里突然见几位皇孙儿有些奇怪,但到底也只是想想罢了。
所以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而后大家便老老实实地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为没有心情跟以前一样,趁着早朝还没有开始,与相熟的人说几句话与看不顺眼的人斗两句嘴,这一切只因为,礼部尚书龚临营被抓进大理寺了。
而且听说,龚临营已经找了,一时之间,跟龚临营有联系的,关系近的,特别是有什么交易的,心中便不免有些紧张,会不会把自个儿给牵连出来?
“朕昨日里见到几位皇孙儿,尤其是皇长孙,心中一时倒是想起了许多的事儿,钦郡王也去了那么些年了,九岁的孩子也懂了不少的事儿了,这爵位就由皇长孙先承了吧。”梁恒在朝堂上先是感叹了一番自己老了,又提起自个儿那还不到三十岁就英年早逝的长子,很是伤感了一番,而后又说这孩子与其父长得很像……
提了这事儿之后,又说道:“几位皇子都已经长大了,出宫建了府封了爵位,文渊阁也闲置了许久了,如今三位皇孙儿正是入学的年纪,便都来文渊阁读书,诸位爱卿家中若是有合适年龄的孩子,也一并送来,陪皇孙儿们一块儿读书……”
本来大家都以为皇上朝上会说科举舞弊一事儿的,却不知怎么的竟然突然提起了几位皇孙儿,尤其是皇长孙……大多数的人都没什么印象的。
但既然皇上已经下了决定了,就没有他们置喙的余地,除了接受还能怎么样。
然后就又等着皇上说科举舞弊案的事儿,这事儿一日没有个结果,就像那悬在脑袋上的刀一样,哪里能安的下心?更没有什么闲心去插手那明显就是宗室管的事儿了。
陈冬生也在等着,礼部尚书龚临营吐露出来的背后之人,虽说他与父皇都不相信,但却是龚临营签字画押了的,总该有个说法儿,尤其是昨日里在书房里他交代了,这事儿不让他再插手。
陈冬生便以为今日里他会在朝堂上说起。
梁恒看着底下人面色各异,又说了几个不大不小的事儿,然后就宣布了退朝。
留下来虽说一头雾水,但明显又松了一口气儿的人,管他为何龚临营已经招了他们还安然无事儿呢,或许是龚临营并没有把他们给说出去,所以才这么风平浪静的。
这么一放松,就有了闲心去关心别的了。
“哎,李大人,你可知皇上怎的突然想起来为皇长孙封爵位了?”
若不是今日里皇上在朝堂上提起来,怕是没人想的起来还有一个皇长孙的吧?
若不是不雅观,兵部尚书还真想给她这个姻亲,一个闲散侯爷一个大白眼儿,然而他也只是说道:“那是皇上的皇长孙,被封爵位不是应该的呢。”且钦郡王都去了那么多年了,若不是……早就该封了好么。
“哎,我记得你家长孙儿的年纪也有七八岁了吧?入宫里去当伴读倒是挺合适的。”
兵部尚书这会儿已经不想搭理这种四五不着六的人了,随便儿应付了两句,人便大跨步地往前走了,任他在后面再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头。
入宫做伴读是那么简单的事儿么,还嫡长孙儿呢,那以后可是要继承他李家做家主的人,万一……那岂不是就让他这个中立派不得不站队了?
想到嫡长孙要以后要继承家里,李大人倒是不免得多想了一点儿,皇上会不会是想要搁过几位皇子,直接立皇孙儿为太孙了?
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这样儿的事情,如此一来,倒是能够想的通,都隔了这么八九年了,皇上怎么会突然召见皇长孙,还赐了爵位,开了文渊阁让几位皇孙儿去那里读书。
且皇上说了三位,那就意味着,去文渊阁的只有几位郡王的嫡子,那岂不是……
这边儿兵部尚书一边儿想着,一边儿找到自家府上的马车坐上去,而其他的也或在路上或在家里面皱眉苦丝,觉得若是皇上真有意要立太孙的话。
他们要不要让家中适龄的孩子进宫?进宫之后去亲近哪一位呢?而哪一位皇孙儿的可能性更大?
梁恒自是能猜得到朝臣里心里会多想,怕是他那几个儿子也会思虑一番吧?倒是老四,约摸着不会,梁恒摇了摇头,把这些给甩在了一边儿。
而陈冬生确实没有这个想法儿,有了上一世的记忆的他知道,梁恒心中对于梁成钦的愧疚和自责。